足迹
待到无花空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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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1页)

十里走在说随阡之身后,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司月峰,夜晚的司月峰与白天大相径庭。

白日时,看着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峰,没有司日峰大片的向日葵,没有司星峰大片的萤火虫,然而夜晚的司月峰山顶的司月殿正如天上婵娟一般,泛着一层银光,虽是微弱的光芒,但山顶周围的柳树池塘皆被晕染了个遍,在别的山峰上不见此处的光,走近,光虽不强却将山顶笼罩其中。

十里哑然看着这一切,随阡之却似乎没有注意到十里的惊异,叫不停歇的走近司月殿,十里连忙跟上。

“这……这是。”十里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棵梨花树,为什么她从未见过这棵?在此时这树却又长在这,地上的土看着不像是刚刚栽种在此的呀?

随阡之没有回话,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记忆中那身着白袍,临风舞剑的女子,她不是她,若是她怎么会不认识这棵梨花树,这是她最爱的那棵梨花树啊。

她曾站在这棵梨花树下,与他谈笑,他曾站在这棵梨花树下,饮那一杯梨花茶,她离开后,梨花茶比竹叶茶还要苦涩,难以下咽。

“两人对饮醉坞间,梨花坠昔顷慕怜。”随阡之悠悠吟出一句诗,她曾做的诗,那绝美的容貌仿佛仍在眼前。

“醉于十里君勿笑,莫知愁心寻香添。”十里看着随阡之眉目间的忧愁,对吟道。

随阡之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十里,十里看着他眼中的思念,她知道那不是对她的,十里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人,师父采收她为徒。

随阡之看着十里嘴角的一抹苦笑,知道自己失态了,转回身去,不看梨花,不看十里,紧合双目,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两万年了,她也已经缠绕了他两万年了,够久了。

“师父,徒儿累了,想要回去休息。”十里出声说道,随阡之无言,只是点点头,十里转身走回十里园。

深秋的夜晚没有春日的生机,夏日的蝉鸣,冬日的寒气,却有着让人无故生哀的本领,更何况心中本就有悲怆的人。

十里了无睡意,坐在园内池塘边,柳枝在无风的夜里也不肯宁静,搅得睡面波痕时起。她本就不该奢望什么,她的初心是修仙,在最短的时间内修成高洁傲岸的仙人,和师父一样,她却没有资格要求师父如何,自己还是太贪心了。

随阡之在梨花树下站了一夜,身上落满白色花瓣,为本就素雅的白袍添了些趣味,确实无法让随阡之欢欣起来。

秋风吹过,经过司月殿前,穿过十里园心,却带不来丝毫凉意,本就够凉了,怎还能被浸染。

即使到了天又破晓,两人也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个坐了一夜,一个站了一夜,随阡之望着初升的太阳,又回到了司日峰上。

十里被反光的水面耀了眼,才从池塘边站起身子,活动开了身体,走回房内,整理一番后向司日峰走去。

十里敲开了司日殿的大门,不必多言,便坐在了随阡之身旁,随阡之拿为她束着长发,过腰的长发不用多加梳理便整齐了,只是十里依旧学不会自己束发。

“师父,徒儿先回房了。”束完发后十里照旧告退,却被随阡之拦下,“十里,从今日为师便教你仙术,你去司月峰上的书斋中的第一个书架上找一本你想学的法术,选好之后,为师便开始了教你。”随阡之轻声对十里说道。

“谢谢师父,徒儿知道了。”十里推出殿内,合上那扇双鲤戏澜青玉大门,内外又被一扇门,分割成两个世界。

随阡之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轻蘸浓墨,一笔一画的书写,纸上墨香晕开,字体苍劲,“两人对饮醉坞间,梨花坠昔顷慕怜。醉于十里君勿笑,莫知愁心寻香添。——《梨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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