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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人问道:“纪尤尊,打算去哪里呢?”“你、你们是……”“想上奇韵峰找你儿子是不是?”纪尤尊认出她的声音来了。“你是……温言睿的大女儿。”他感觉到船已经在快速移动了,由于没有掉头,所以此刻一定是向着下游而去。“是纪莫邀让你们来算计我的?”温枸橼冷笑,“是又怎样?”纪尤尊用衣袖擦了擦眼上的石灰,这才勉勉强强看清眼前的人,“你是来报仇的。”“不敢,上次父亲的教训还不够吗?”“那你又来做什么?用这种下三滥的卑劣招数戏弄我?取笑我?这样你会好受些?”温枸橼转身踏上船头,“在你面前,还怕什么卑不卑劣?我就算用尽世上最肮脏的手段对付你,也抵不过你罪孽之万一。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看着你这幅样子,确实也挺滑稽的。”她话音刚落,纪尤尊便“唿”地跳起,从船舱中举掌扑来。谁知温枸橼竟“扑通”一声跳到了水里,霎时间无踪无影。纪尤尊不敢涉水,怕灼伤了眼睛。但船却一直往下游行进,速度还越来越快了。船头已无人,船夫想必在船尾。纪尤尊于是跳上船顶,快步来到船尾,果见一人正奋力撑船。他恼羞成怒,一掌往那人天灵盖上拍了下去。谁知那人往下一缩,“扑通”一声,也落到了河里。纪尤尊扑了个空,而飞快前进的小船中只剩他一人。“冷死了、冷死了……”温枸橼蜷缩在马车一角,疯狂地摩擦手臂,“我们是疯了,才会想到在冬天跳河。”马四革倒是淡定多了,“你是逆流船钟鸣乱(下)纪莫邀有预感,天籁宫很快就会迎来访客。他每天都留意着出入宫门的人。多数日子,门前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宫里终究是有衣食需求的凡人,因此隔三差五还是有山下的农户抬着米粮菜蔬,或是赶着几只羊上来。而就在这些时候,他会看到宫人将酬金与信件交给农户,还会反复叮嘱,生怕他们只顾着收钱,忘了寄信。他不知道天籁宫旧时多久寄一次信。但自他开始在宫墙内外演奏所谓的“阴功法阵”后,每次有人中招的第二天,都会有一封新的信件寄出。他还计算过,每封信之后七至十日,便会收到回信。至于是不是之前信件的回信,还是无关的信件,他还无法判断,只能暂且记着这个规律。所有信件,都经司钟之府出入。他那晚在奇韵降世岩笑了两声之后,司钟再次寄出一封信。而这次,居然只过了三天就有回信。也就是说,收信的人已经在奇韵峰附近了吗?难道不日便会登门拜访?会是谁呢?纪莫邀决定潜入司钟房里,一探究竟。司钟年届古稀,其人端庄而严肃。虽是宫中最年长,但精力丝毫不逊年轻人,思维也异常敏锐清晰。想来,乐律本身就很考记忆力,还有着许多数理上的规则。一个老糊涂,是断不可能成为八司之首的。能让众多宫人服气的司钟,绝非等闲之辈。纪莫邀也不是第一天观察司钟,对她的日课早已了如指掌。每日几时起、几时寝、几时用膳、几时敲钟,都精准地按照时刻而来,从不早亦从不晚。纪莫邀不得不佩服她的坚持,亦更能体会她的可敬可怕之处。而精准的日程,也给他提供了入室的绝佳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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