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思隐晦口难言(第1页)
夏末的阳光热意不减,韩世忠看着跟水泼一样的阳光照在梁红玉低垂的脖颈上,起了一层微微的汗,有心打破僵局,又实在是想不出法子。
他瞅着白瑛屋里没动静了,才敢上前去拉扶一把梁红玉,“红玉姑娘,让你见笑了,实在是……”实在是什么,他也说不下去,赶紧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姑娘,你赶紧起来吧。”
“韩大人莫再叫我姑娘了,红玉今日入了这门,便就是大人家的婢子,哪能让大人这样客气。”白瑛的反感,是红玉绝对没有意料到的一件事。
红玉为自己如此生硬的、莽撞的闯入感到深深的愧疚,甚至是自我厌恶,但是复仇之心强过所有,既然都艰难的走到了这里,她必须要把这个厚脸皮的人给当下去,才能早日报仇。
心意一打定,红玉跪直了脊梁,拒绝了韩世忠的帮扶,“无碍的,大人。”她也不动,跪立在院子中,看着自己身旁跌落菜刀凿出的小坑。
韩世忠也算是瞧出了她的倔性子,思忖了一下,牙一咬,暂时把红玉放下,自己径直转进了里屋。
里卧的门倒没锁紧,吱呀一声就开了。
回来了一上午,竟然还没能细细打量白瑛置下的新居,韩世忠在不算宽敞的里卧逡巡了一圈,屋里暗的很,衬得窗边陶瓶里插着的几枝四季桂黑黢黢的,失了鲜意,好在淡香嗅起来极度舒服。
他心里又是熨帖又是复杂。
韩世忠对白瑛多少存了点亏欠,早年间白瑛不见得有多待见他,订这门亲的时候,也是他娘一再上门求着白瑛。新婚没几天,他就参了军随着军队四处奔波,留下白瑛一个人操持家务又要养老。娘死那会儿,他也没能赶得上,送终全靠了白瑛。
白瑛是能干人,但性子淡,他知道白瑛为这个家操持经营了多少,才使得他常年的军旅生涯暂停一段落后,回来还能有口热汤,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就举案齐眉了十三年。这十几年,亏欠的越对,他对白瑛就越怕,越敬重。所以即使是刚才当着王渊和梁红玉,十足的把他男人的面子给折了,他也不敢对白瑛说狠话。
但……梁红玉……
刀背上舔血的日子过的久了,见到这样娇俏年轻的小姑娘,不存一些绮年,那才是不正常了。但这种隐晦的想法让他整个人脸都要烧起来了,人一个失恃失怙的小娘子,一心为了复仇,哪存了跟他风花雪月的心思?既然当初已经答应了她,不说能护她周全,但是至少能给一个寄生之处,也算是……成全了他隐秘的绮念了。
眼前有个白瑛,外面还跪了个红玉,不可宣的心思让韩世忠焦灼起来。他呼了好长一口气,上前去支起了半扇窗户,透了些光进屋来,他才转过头,看着背着他卧在床上没有动静的白瑛。
刚要上前,他瞅见了床前几步的圆木桌上搁了几本书,胡乱了翻了一下,头都大了,“瑛儿,这到哪去弄来的?你啥时候识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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