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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星齐从暗道走出,手中拿着一件完好的衣衫,刚好将那团破旧衣物盖住。纪攸只扫了一眼他的动作,并未深究,只问:“此处竟还有暗室?”“不是暗室,是这位前辈的囚牢。”傅星齐指了指那团衣物,肃色道。他背着纪攸在黑暗的密道中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来到这间石室,石门刚一打开,便见一具腐烂的尸身,四肢都还系着锁链,不知生前被囚在这儿多久,死后又被困了多久。纪攸这才反应过来,这底下盖着的就是傅星齐所说的前辈。“他是谁?”纪攸问。“不知道,但如果将这位前辈带回青天白日之间,想必渊飞门定会大乱。”傅星齐冷笑了一声。傅星齐领着纪攸进了暗室,里面有床,衣物,书桌,以及一切生活所需,只是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掩盖了死者生前的痕迹。傅星齐已将床铺略作打扫,说着:“我收拾过了,你先在此处调息。”纪攸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他和傅星齐如今像是颠倒了个儿。不等他反应,傅星齐又从袖中抽出一本秘籍,交与纪攸,道:“这本空明剑法,是我收拾的时候在床脚下找到的,此前从未有听说,我想是那位前辈的自创,你可以试着练练里头的心法,对你的伤有好处。”纪攸有些发愣,傅星齐失笑地将剑法强塞他怀里:“伤傻了不成?这剑法我已经粗略看过,很适合你,等身子养好了,连着剑法一起练,必有所成。”“这剑法真有这么好,不如给教主。”纪攸下意识道。傅星齐不屑地笑了,只道:“我还是喜欢我老爹那一套邪门的天星教功夫,这剑法太正,不适合我。”傅星齐不再多言:“你且歇着吧,我四处转转,看有没有别的出路。”纪攸垂下眉眼,望着手中的剑谱,心中亦是隐隐苦笑,难道在傅星齐的眼中,他竟是配得上空明二字的正直之人吗?傅星齐走后,纪攸静坐了一会儿,便打开了这空明剑法,照着傅星齐的嘱托先将心法练了一遍。只一遍,便觉颇有疏通经络,养心活气的功效。于是又仔细研读起剑法来,虽未挥剑,但纪攸已然能感受创剑之人的剑锋芒寒色正,剑气正义凛然,一招一式都是豁然之意,气性可见一斑。而如今,却只剩残衣蔽骨。纪攸的目光浅浅落在那一堆简陋的衣冠冢上,这人生前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才能创出这般浩然正气的剑法,可惜落得这般潦草收场。看来教主说的不错,这武林正派人士,做的也都不是正义之举。他收起剑谱,回到暗室之中,想要看看是否留有其他的线索,几经搜寻也只在残破的书页中翻出了几页给妻儿的寻常家信。大部分的家信都未落名,写信之人似乎已有预料,这些信都到不了妻儿的手上,唯有一封,在结尾处端端正正地写着,逾明念。“逾明……”纪攸默念着这个名字,正巧这时,傅星齐回来了。“阿攸,我们该走了。”傅星齐一边说着,一边走至纪攸身旁:“你在看什么?”纪攸将那封带有署名的信递到傅星齐的手中,傅星齐只是草草扫了几眼,便觉得心有寒意,冷嘲道:“没想到自诩武林入夜陆溪山怎么也没想到,陆怀信会死的那么不明不白,明明前几日,这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如今却只剩一块白布。不,也许那时候的陆怀信,就已经不是陆怀信了。陆溪山肃穆地站在陆怀信的尸身旁,不由回忆起陆怀信的生前,才发现能想起的只有寥寥。陆怀信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的生母是陆剑寒的正妻,陆怀信的母亲则是陆剑寒另娶的小妾,并不受宠。不受宠的庶子,在渊飞门之中,与平常弟子也并无不同,有时甚至不如稍有天份的外姓弟子。陆溪山比陆怀信略年长几岁,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渊飞门的将来,备受瞩目。他这个弟弟,则恰恰相反。二人自幼便并不亲近,陆怀信向来寡言少语,不会主动,陆溪山也是近几年逐渐接手了门中事务,才注意到这个弟弟做事勤快,实则是个可靠之人。因此,他将门中不少事务交由陆怀信,也是本着提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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