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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好大一口气,又接着往下说,“你看我们都这把年纪的老骨头了,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再不吃点可就没有机会了,你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哪里知道我的苦。”谢老爷子被老徐的一番话说得又好气又好笑,以为他猜不出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想要来他家蹭口肉吃,把自己说得那叫一个可怜。“老徐,你家那口子也是为了你好才会控制你的肉,你忘记了人家医生是怎么说的?要是你血压再高起来,那说不定就会中风,你又不是没见过那些中风躺在床上动不了的,到时候不要说吃肉,就是有肉给你吃你也吃不香的。”老徐打了个寒战,他可不想当活死人,“老谢,你不要吓我,我就吃两块肉解解馋,哪里就会那样严重,你不会舍不得几块肉,故意想把我吓回去,我可不是吓大的,今天要是吃不到肉我还就不走了。”谢老爷子翻了个白眼,老徐这是以小人之心度他这君子之腹,要不是看老徐以前是一个壕里出来的战友,他还懒得说。“你看你的无赖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带坏底下的兵,为了几块肉连脸皮都不要了,真是丢我们老兵的脸。”“有肉吃就好,脸值几个钱,能卖吗?”老徐才不管那么多,他当初会参加革命还不是为了能有一口吃的。罗小妹五感好,外面老徐的话被她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这老头还真可爱,妥妥的一枚吃货。谢惟平即使是在做着菜,还是分了一部分心神在媳妇身上,看到媳妇笑了就知道肯定是外面的徐爷爷把媳妇给逗笑了。“媳妇,菜差不多好了,可以上桌了。”老徐和谢老爷子聊着天,突然感觉到一股带着些许辣的香味,他吸了吸鼻子也没心思接老谢的话,眼睛立刻就往厨房看去,刚好就看到老谢家的孙媳妇捧着个大盆出来,那香味就是从大盆子里飘出来的。谢老爷子有点得意,老徐这个样子不要说都知道肯定是被香味吸引,他对他家大孙子的厨艺也是叹为观止的,这几天变着花样吃,不但味道比他以前吃过的好,还见识了许多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新菜色。大孙子这么能干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在他这里没有什么煮饭就非得女人来做的规矩,他以前也想帮老伴做,只是他做出来的味道不好,大家都不爱吃。“老徐,我看菜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过去坐,你那口子那里要不要去说一声?”老徐听了忙摆手,“不用我家那口子知道我来这,这一大盆子是什么菜?我好像见都没见过,闻起来香得很。”“这叫水煮活鱼,把鱼片成片里面放了香菇豆芽香菜土豆再放了辣子,吃起来香得很。”老徐深深地吸了吸,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盆叫水煮活鱼的肯定好吃,光是闻起来就香得很,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动筷子了。“爷爷,徐爷爷,菜都齐了,我们可以开动了。”谢惟平把最后一盘菜放到了桌上,一边招呼着一边就先给自家媳妇盛了一碗汤。谢老爷子对大孙子偏心眼的行为也没在意,倒是很与有荣焉地说,“老徐快尝尝看,这些可都是惟平做的,看看合不合胃口。”老徐一点也不客气地舀了一大勺,也不怕烫就往嘴里塞,“嗯,不错,味道好极了,鱼肉又香又滑,一到嘴里就像是化开一样,里面的配菜吸进了汤里的辣味,吃起来真是太过瘾,惟平你可真厉害,从哪里学来的手艺?以前都不知道你有这一手。”谢惟平矜持地笑笑,“这道水煮鱼是我岳母教我做的,我岳母有一手好厨艺。”老徐眼睛亮了亮,朝谢惟平媳妇看了一眼,他就说谢惟平怎么就找了个乡下媳妇,原来是看上了一手好厨艺,可真是聪明绝顶,说起来他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以至于到现在还在吃老婆子煮的连油都舍不得放的菜。徐大娘从窗户往外看,“这老头子怎么回事?买个酱油连人都买没了,我这菜还等着下酱油,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躲哪去偷吃了,不对老头子身上的钱明明都被我个没收了,不会是背着我偷偷摸摸藏了私房钱,好个老徐胆子肥了,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不然我非得收拾他一顿不可。”徐栋梁骑着自行车进了家门,他这几天压根就不想回家,本来家里的伙食也还过得去,再不济还能到食堂里去打几个菜,虽说也不一定是肉菜,可至少油水够。也不知道他爸又怎么惹到他妈,让他妈气得连油都快要不放,成天这样吃下去,他都满脸菜色了。为了这事他爱人都不知道说了几趟,可他又做不了他爸他妈的主,只好让媳妇带着孩子到岳母家去吃,要不是怕他妈发火,其实他都想要跟着一起去岳母家。“栋梁,你回来得正好,快去给我买瓶酱油来,你爸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这还等着酱油下菜。”徐大娘看到儿子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她煮的这道菜可就靠酱油提味,老头子嘴刁整天就想吃好吃的,越吃越胖,居然敢背着她去外面偷吃,要不是她发现衣服上的油说不定就被老头子蒙混过去。这次她非得给老头子点厉害看看不可,不狠狠地治老头子一次,还不知道老头子以后会为了吃肉做出什么事来。徐栋梁也不磨叽一个摆头就把自行车给调个方向又往外头去,他不用脑袋想就知道他爸肯定是跑哪里蹭饭去了,原本他就猜测他爸能撑到什么时候,还真是不出他所料,要是可以的话,他也想像他爸一样当逃兵。明明他妈想要对付的是他爸,可他怎么觉得最后吃苦的却是他,看来真要找个时间和他爸好好聊一聊,吃肉虽然重要可身体更重要。“哇,怎么这么香,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我是有口福了。”谢惟玉在门口就闻到了香味等走进来那香味就更香,他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脸上突然就有了笑容。自昨天他爸没有带他希望的好消息回来后,他的心情就跌到了谷底,觉得生无可恋,可一觉起来后,他又突然想通了。本来老爷子做的决定谁都改变不了,他当初也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和大哥多打点交道培养一下感情,说不定下次他哥就愿意帮他的忙了。“惟玉的鼻子和我一样灵,快过来吃你哥做的好东西,香得我都想把舌头吞下去。”老徐这下是真的羡慕老谢了,同样是有孙子的人,为什么老谢家的孙子文武双全也就罢了,现在还练了一手好厨艺,他家的孙子无能的只能给惟平提鞋了。其实他要求一点都不高,只要孙子能做菜,哪怕做得没有惟平好,他也能有点安慰,不用老是被老婆子捏得死死的。谢惟玉早就知道他哥厨艺好,原本他都已经打算好了要来大院蹭饭,都是老爷子突然扔那么个炸弹出来,让他方寸大乱,早知道无法改变他就不会浪费那么多机会了。谢惟平一看到谢惟玉,就手脚利索地从大盆子里捞鱼肉,直到捞了一碗才推到他媳妇面前。他以前根本不知道他家倒霉弟弟好像长了两个胃一样,多少东西都吃得下去,他做菜是做给他媳妇吃,连爷爷都是顺带的,可不能便宜了倒霉弟弟。谢惟玉挥舞着筷子,激动得有些口齿不清,“哥,您真是我亲哥,实在是太厉害了,我长这么大都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老徐很是赞同地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慢,看样子似乎少伸那么一次筷子就吃了大亏一样,“惟玉说得对,你大哥简直就神了,早知道去下乡能有这么一手好厨艺,我该把我家孙子也送去下乡,好歹能学会一技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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