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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迁等了这日等了太久,眼眸微微发红,昂首道:“鸣冤。”他从袖中拿出一份奏折,奉于身前,声音清亮,于这座大殿中回荡:“三十一年前,内阁次辅陈观海金殿上书,状告内阁首辅江恒通敌叛国。案情重大,先帝命齐王总事此案,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历经三月,证据确凿,先帝雷霆大怒,下令江家满门斩首示众。”“臣蒙先帝开恩,侥幸得生,后受先帝重用,列于朝堂,为我大梁江山效力。二十三年前,臣于北镇抚司办案时,从一罪犯口中得知一事,暗查数年得知。”“先帝继位之后,大梁施行一职多官,世家贵族多以权谋私,为家族中人谋取官职,财政供养不足,国库入不敷出,只能加重赋税,填补空缺。”“内阁首辅江恒怜百姓苛捐杂税繁多,苦不堪言,意在改政为民,翦除朝中官职多余之人,却不想此举动摇世家贵族利益,以陈观海为首,各大世家附议串谋,令人模仿江恒笔迹,伪造通敌信件,诬陷江恒叛国,欺瞒君主,致使江恒身受不白之冤,江家满门被灭。”江迁说到此处,眼中含泪,却又灼热似火,仿佛要烧尽这座金殿的满室阴影。“臣不忍亡父蒙冤,江家满门无辜惨死,又承父之志,盼大梁朝纲清净,激浊扬清,经多年查访,得陈观海一族与其他世家贵族大逆之罪十九,僭越之罪三十二,凡此种种,总共一百六十一条大罪。”“故而御前鸣冤上告,还望陛下顺应天理,依律国法,平冤案,斩佞臣,安社稷,整饬朝纲,国无浊乱,使我大梁基业代代永传。”江迁说完,展袖缓缓拜倒。这一拜重量如山,不仅是江家满门的生死,更是一记雷霆,落在大梁的朝政之上。世家千年传承,举足轻重,想要拔除,难于登天,江迁这一告,不仅将昭文帝架在了火上,就连他的那些学生亦是如此。当然,他们也可以像当年的梁帝那样,选择牺牲一人,拿江家满门的血来平息此事。但是此时此刻,年前的皇帝,年轻的朝臣,在如今的盛世太平之下,他们并不是没有拯救权臣后小王爷被圈养了(完)江迁无声打量着江氏祠堂,一动不动地盯着祠堂上的牌位,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缓缓荡出一片清晰的水光,眸底深处翻天覆地的汹涌,晕成浑浊的一片。这是江家的祠堂,是江家的根,也是江家的源。已经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江家的祠堂,如此清白立于人间的模样。江迁攥紧了指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知道这是梦,江家祠堂早就毁了,江家的根与源,早就被这世间的阴暗毁得半分不剩,只剩下他一个,不人鬼不鬼。不过就算是梦,也应该有理可循才是。江迁心中疑惑,他记得这座祠堂还在的时候,除了四时祭祀,他从来没有被罚跪过祠堂。还未等江迁理出一个条陈,门外走进一蓝衣潇洒的公子,他手持折扇,容貌清俊,面白如玉,目若寒星。蓝衣公子走进祠堂,蹲身在江迁面前,舒眉浅笑着,笑容如春日阳光般直入人心。“江三郎啊,你可真是本事了。”蓝衣公子合起手中折扇,敲了一下江迁的头。江迁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股深沉的绝望自骨血深处慢慢渗出,顷刻间便爬满了全身,撕裂着他身上已经快消散的伤疤。这是他的二哥,江晏。晏,天清也,明也,有晴朗之意,他二哥的性子向来是最好的,翩翩公子莫过于是。江晏轻轻打了一下小弟,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那股风流恣意的出尘气质愈发明显。“你说说你,二哥怎么说你才好啊!你若是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也就罢了,你竟然学着别人断袖。断袖就断袖吧,可你居然断到人家林小王爷身上,林愿是什么人,楚王府唯一的男儿,深受皇上恩宠,太后也十分疼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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