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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满楼的大门已掩了?起来,只给她留了?微微一道缝,远远地便能看见从里面透出微弱的黄光。那是姐姐为她留的灯。每每回来晚时,她老远便能看见这熟悉的灯,昏暗微弱,却令她心里不住得暖烘烘的。听见楼下有动静,许暮亭从房里探出头来,见是许溪云,又打算缩回去。可缩了?一半,她又停住了?,灼灼的目光落在许溪云手中的披风上,脸上写满了?看戏。“怎么今天又见面了??”许溪云看着她那副样子,眼?角上扬,瞳孔明?亮。若是现在递给她一把瓜子,定能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嗑起来。“没见面。”许溪云冷冷应着,走进房内却将披风仔仔细细地挂了?起来。许暮亭在身?后看着她,听见她说此话更疑惑了?:“没见面?没见面披风怎么会在你这?派人送来给你当定情信物的?”许溪云懒得听她姐姐的没有营养的揶揄,将披风整理好后双手扶着许暮亭的肩头,一步一步将她推出了?房门。待将门阖上,屋内顿时清静不少。方才睡了?许久,这会儿?倒是没有丝毫睡意。她低头轻嗅,盖了?一晚的披风,连身?上都染了?些熟悉的熏香味。自那日庆杭岛一别?,她和程砚其实再?没见过面。许溪云那天虽说日后还会照常暗中相助,可她也清楚。两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管是什么原因,程砚怕是不会再?来找她了?。其实这样也好。她走到书桌前点燃一烛,又拿出自己?的本子来翻看着。按照她目前的进度,再?点亮三块拼图,她就能离开这个地方,顺利回家?了?。可是三块拼图,她可能连司天监都还没摸个门清,更别?说升职去造福百姓了?。于?是,前几日,她便把目光都投在了?实际的成?果上。比如:造些精巧的仪器,又比如,将她毕生所学记录下来编造成?册,可供万世流传。说干就干,她许溪云从不是一个空画大饼的人。她捞出一张纸来,提笔就开始在上面画着什么。许溪云是个气象学家?,建造画图一事却是一窍不通,好一阵淋漓尽致地挥毫洒墨,她皱眉看着那图纸上黑糊糊的一团,实在是叫人难以辨认。她拿不准古代现有的材料及技术,只能先从简单的仪器开始做起。可这她唉了?一声,将纸揉成?一坨随手抛到了?地上,转身?钻进了?被窝。-“许灵台郎,今日又在搞些什么新鲜玩意儿?啊?”一人走进主殿,看见她埋头在一堆纸张里,神神秘秘地不知在画些什么。许溪云头也没抬,手腕灵巧一翻,熟练地将手中的毛笔一转,抵住那人要凑过来的额间。“离远点儿?,今天没工夫跟你闹着玩。”许溪云冷冷道。半天没听见动静,许溪云掀了?眼?皮去瞅他。果不其然,见他撇着嘴,眼?尾红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手中的折扇也无力地耷拉着,似是察觉到他主人的心情。祖宗许溪云在心里大喊了?一声,强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欲望,挤出一张笑?脸来。“简尚羽,我今日真的有正事要做,等我忙完了?,再?跟你解释,好吗?”许溪云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却不见半点和善之意,反而?越说越听出来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来。这位简尚羽,也就是她薨逝许溪云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枯燥又紧张。枯燥是因为,她?每天白天造仪器,晚上写笔记,还得腾出时间来给百姓测算天象,来维持风满楼的?生计。紧张则自然?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一日下?了值,她?站在锦樟街的?街头,只是因为立在那多看了两眼,再一回神时,肩头已落满了杏树的?花瓣。她?抬头望着那雪霰纷纷,无数的?花蕊颤颤巍巍地立在枝头,随着风起伏摇晃。原来京城的?春,已经来了这么久了。她?想。春季是气象灾害频发的?季节,强对流天气的?频繁出现给百姓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也给许溪云的?日常观测增添了不少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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