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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他买了一株灵参吃哦。”她指向睚眦,笑得好可爱好谄媚。你还有脸说是买?!你根本就是土匪!一只包着凶兽外衣的土匪!若非这个叫小刀的家伙来得即时,你会舍得放掉我这条龙不吃吗?!睚眦满腹粗话想吼,明明很火很火很火,那把火却无处可发,好想活活劈死她……“买?”小刀挑起浓眉,似乎对她的话存有怀疑。“你瞧嘛,金子在他手上呢。”金子亮晃晃,反射她的明丽笑容和睚眦的眸光怒焰。“多谢兄台割爱,让我娘子一偿宿愿。”错信谗言的小刀向睚眦抱拳致谢。割爱?!破你个王八海龟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割了!自己的女人不管好,放任她四处胡作非为!抢米抢粮抢灵参,教养哩?!教养是晾到竹竿上去晒成干了吗?!睚眦很想吠。抢完再丢锭碎金就不叫抢了吗?!我点头说要卖了吗?!她有先问过我一株灵参值多少吗?!我严词拒绝了她,你来得太慢,没看见她的嘴脸!她差点连我一起生吓下去!睚眦非常想抓住小刀双肩使劲摇晃,要他给个公道,要他唾弃自己的女人,看清她恶劣的行径!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呀!她说你就信,她撒个娇你就晕,这样是不行的!她人前一套人后又是另一套,你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呀!睚眦直觉认为小刀惨遭蒙骗,眼睛被名为爱情的粉蔷薇给捂住了!像饕餮这种野蛮贪吃的凶兽,应该把她五花大绑拴在柱子上,或是缠死在你腰上,半刻都不能放她单独离开你视线,你知不知道她背对着你做出多无耻的小人为?!睚眦好想告状……“半截参须我拿回去泡茶给小刀喝。”饕餮不知羞耻地哒哒跑近,取走睚眦手中参尸半根,又快快乐乐地跑回小刀身旁,让小刀夸奖她越来越乖、越来越不再任性妄为。“……”有口难言、有话难骂、有架难打、有鸟气难发呀呀呀呀!气有何用,灵参能再吐出来吗?骂得再狠,吼得再凶,既成的事实如何扭转?睚眦抹了把脸,抹不掉无奈,带不走丧志,他连开口向小刀抱怨饕餮恶形恶状的力气都省下来,落寞转身,继续去找第三株灵参更实际些。这就是……人参呀……拜贪吃饕餮之赐,睚眦迟了两日才回到龙骸城,这次的第三株灵参终于平安被带回海中,用以取代参娃位置——入锅的位置。睚眦心想,虽然比预定时日慢了些,回去免不了又被父王数落一顿手脚太慢、能力不足之类的废话,但他当然不放在心上,左耳进、右耳马上出。倒是参娃,等他等了好几天,不知有没有稍稍想念他?会不会一见到他立即扑抱过来,用酥嫩嫩的嗓埋怨他好慢,嗔泣数日不见他,相思难耐?嗯,应该不会,那株小参,还没有养成撒娇的本领,虽觉可惜了些,但何妨?她不抱他,他抱她总行了吧?她不说思念,他说也可以呀。几日不见,倒真挺想念她呢。想念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开朗模样。想念她先是投来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然后,娇软软地喊他的名字。想念她有些倔强和任性的参脾气。也想念她迷人香味。踏入城里,率先回房,却不见参娃。这家伙,明明吩咐她别四处乱跑……罢了,他也从不抱希冀,以为她乖顺听话,八成是要鲑儿带她在城里玩吧。睚眦找了几处龙骸城较有可能吸引参娃的地方,未能如他所料地发现她踪影,鲑儿是将人带到哪里去了?睚眦一路找,一边打算顺路晃到魟医的药居交付灵参供其熬药,来到药居,魟医背对他,正忙碌地切切磨磨,没察觉睚眦到来。睚眦走近,正欲出声唤他,视线先教红珊瑚桌上一盘盘凌乱胡摆的物品给占领。桌上东西包在薄泡中,避免海水浸濡而损失药性,这并非太独特的景象,可是其中一盘所盛之物,太眼熟了,但它们压根不该在那儿。它们应该缀在乌亮发间,红的鲜明,绿的翠碧,映衬她毫不逊色的灿笑,即便不以人形出现,没有黑发,那些圆圆小巧的可爱红果及青翠绿叶也会长在芦头上方,随她笑颤生姿,招摇着,勾引着,活泼弹动着……不该装盛在石盘之中,孤孤单单,失去活力和光泽。它们的主人呢?“魟医!”魟医惊跳起来,被睚眦的吼声吓到,石磨险些脱手掉落。“二、二龙子,您……回来啦?”废话!他不就站在他面前,还问?!“这是什么东西?!”他指着石盘里数颗参果和些许参叶,目光冷得像冰。“呃……”魟医怯怯地往后挪了一大步,海波浸濡的脸上很是惨白。“那、那是……灵参的果和叶呀……”最末的声音,只敢用蠕唇含混带过。“你动了她?!”睚眦当然知道那是灵参果和灵参叶!它们应该好好长在参娃头顶才对,出现在药居石盘上就只有这一个教他火大的理由!“不不不……是、是龙、龙主命令要试……不不,龙主说,您、您三三三三天未归就、就煮了她——”魟医浑身颤抖,短短几句回话说得七零八落。三天!今天已是……超过了。睚眦胸中震撼,冲上前拍翻石鼎鼎盖,里头混杂数十种药材,他探手抓捞,握了满掌,再缓缓收回面前,摊开手指。几截稀疏参须映入眼中,可怜兮兮地纠缠在其他不知名药材中,失去它往常随着嗓音抑扬顿挫而舞蹈挥动的活力十足,软绵绵的,死气沉沉的,泡得苍白而浮胀,再也不会揪住他衣袖上,拉着要他往这边走往那边走……睚眦瞳仁痛得紧缩,墨黑转为萤绿,变为细长,鳞片猛烈暴生,不过瞬间,已然满布全脸,魟医自知苗头不对,立即要寻找蔽藏之处,脚步挪不到半寸,方才还离他有五六步的睚眦却挡在他面前,狰狞……不,用狰狞两字太含蓄了!那根本就是一只失去控制的暴龙呀呀呀——魟医逃不掉,被睚眦恢复为锐利龙爪的手扣住咽喉,利爪如刃,深插肤肉之间,腥浓的血涌出,让海潮稀释,只是血味挥之不去,更加刺激睚眦的野性和怒气——他们杀了她!他们竟然敢杀了她?!她临死前挣扎、痛苦、求救、害怕,无助哭喊他的名字,却盼不到他及时归来,遭人扭断须,摘除叶果,甚至是丢入锅中……睚眦救我……她是不是这般哇哇大哭,涕泪纵横,手中无措,怕得不知如何是好?!不要杀我……呜呜……睚眦睚眦……凄厉哭声,好似正在耳边回荡,睚眦的拳,握得更紧,魟医距离死期也更近一步,想开口求饶,声音全捏进睚眦手中,他快厥过去了,要死了……脖子快被二龙子给硬生生拧断了——魟医勉强抓住断气前的最后一丝求生希望,变回薄纸般鱼形,由睚眦龙爪下飘飘掉落……逃出了龙掌,不代表逃出生天,睚眦只消一脚踩下,他这条魟鱼精只是换一种死法罢了……等待许久,暴怒的龙足始终没有跺下将他踩成魟鱼泥,魟医鱼腮用力开阁,努力补充方才没进入体内的活命气息,没有眼睑的鱼眼,瞧见二龙子化回一道龙形青光,咻地变走了,徒留满药居的白沫细泡,逐步消失不见。二龙子……没有打算解决他的性命?还是……他很不孝的要去质问他家那位龙王老爹?!没错,睚眦直奔龙骸城至高之楼,以破门毁墙碎柱之姿,无人能挡,亦无人敢挡,直接轰掉整面琉璃墙及石雕门,裂石碎瓦的烟硝迷漫,染灰半屋子海水,睚眦站在飞砂走石正中央,面目狰狞,人形模样已不复见,怒扬的龙鳞流溢一身冷光,龙须因愤怒喷息而颤动,龙角由额际上方突窜,血盆大口,努牙突嘴,穷凶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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