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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失败有客观因素也有主观因素,他不会全拿来否定自己,只是觉得自己不给力,老天不帮忙,外带烂到家的运气。如果那个时候碰见的不是周航而是别人,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在国外结婚了。如果他认识金云海的时候对方已经和沈锐分手了好几年,或许这会儿躺在大床上的就不会是他一个人。但,没如果。凌飞给金云海定的机票是上午十点,于是后来凌飞曾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那时候他不转身,而是再多等一秒,不,半秒,是不是情况就会不一样。可每次他又很快的把这种假设否定了。第一,他是凌飞,注定了豁不出去最后那条线,他为金云海退了七步,或许以后再没有人可以让他这样了。第二,那是金云海,不二不愣就不是金子了。粗线条的人往往靠直觉行事,他不在对方的直觉里,起码,还占不上主旋律。后来金云海也曾不只一次的想,如果那时候他冲过去把对方抱住,甚至啃个礼尚往来,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少走一些弯路。可每一次,他的答案都是否。催熟的水果永远不如自然生长来得好吃,有的时候,弯路是坦途的必然前奏。老人们总喜欢说先苦后甜,那是因为越年轻越可以吃苦,越早摔倒便能越快爬起来,然后,你的脚步就稳了。那个时候,转身的凌飞一边往外走一边背对着金云海挥手,那是在说,拜拜。那个时候,站在人来人往中的金云海像一棵老树,大而深的根系绊住了他的脚步,他知道如果追出去凌飞一定会心软,那就是个花刺猬,坚硬的壳下包着柔软的肉,可追出去之后呢?在金云海的概念里,自己做任何决定都是需要负责并且执行到底的,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别许诺,而那个时候,他还没能彻底放下沈锐。挂在脖子上的项链就像个枷锁,他同意凌飞的审美,那东西确实磕碜,而且他本来就烦脖子上被人挂个绳儿,跟宠物似的,可沈锐就送过他这么一个东西,戴太久了,连皮带骨。那天凌飞直接回了老宅,厨娘正在和面,说少爷回来正好,今天咱们吃饺子。凌飞第一个反应就是问她,肉馅儿剁了么?凌老头儿不喜欢机器绞的肉馅儿,觉得不劲道,所以每次都是手工剁。厨娘不明所以,指着案板上的一大块肉说还没腾开空,凌飞眯着眼睛沉思两秒,说了四个大字‐‐放着我来。凌飞把全腹憋屈都发泄到了案板上,剁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好在凌家案板是最古朴的那种树墩,厚厚的木墩上还清晰可见一圈圈年轮,任而东南西北风,菜刀纷飞下,兀自岿然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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