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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良辰闻声抬头,却见大帅府的四夫人和一位娇俏温婉的女客,正站在门口笑眯眯看着自己和段奕桀。“三夫人,四夫人,”彭明霞笑着迎上去。许良辰心中一滞有些微慌乱,自己和段奕桀的姿态这样暧昧,却偏偏被大帅府的三夫人和四夫人亲眼见到,岂不是有口也说不清?脸上发烧,她再一次低声道:“……放开我!”段奕桀恍若未闻,小心地将她放在地上,右臂紧紧揽住许良辰的腰肢扶她站好,抬头道:“三姨,四姨,你们来了。三夫人蔡舒扬素性少言,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吴雯绢却兴味地看着两人笑容大有深意:“听说许小姐身子不适,四姨早就想来,是老大说许小姐需要静养,所以今天才过来,二小姐不怪四姨吧?”话说的异常亲热,一声“四姨”完全是自家人的口气,许良辰听的别扭,身子被段奕桀死死扣住,心“怦怦”乱跳,思维有些迟钝,不知如何回答才能避开嫌疑,无奈出于礼貌却不得不尴尬一笑,有礼地道:“谢谢三夫人、四夫人,良辰不敢当。”“许小姐可好些了?老大,快让许小姐坐下,自家人不要客气。”三夫人看许良辰的姿势有些僵硬,忙温言说道。“三姨、四姨请坐。”段奕桀答应着,弯腰抱起许良辰向沙发走过去,这下不止许良辰猝不及防低低一声惊呼,俏脸涨红如煮熟的虾子一般,三夫人、四夫人也意外地一顿,随即惊异地相视而笑。看来传言不虚,冷面大少真的喜欢这位许家小姐?人前丝毫不必嫌疑呢。两人落座,齐齐看着段奕桀和许良辰。对面沙发上,许家小姐晕红了一张脸,羞窘地贝齿咬住红唇,尴尬侧转了身子,段奕桀却毫不为意,旁若无人地揽着美人的腰肢,将她十分不自然的身子扶住,拿了两个抱枕塞在许良辰腰后:“靠住,虽说好了一点,你的腰还是要小心。”话说的冷淡,但其中的关心却是掩不住的。许良辰羞窘、恼怒、尴尬,无数种情绪交织,心神慌乱。借着抱枕的遮掩,他的手就在自己的腰侧,她暗中挣扎,那只手就在腰间作恶,一副有本事就不要这块肉否则就乖乖的模样。两人坐在沙发上,很亲密的姿势,男子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萦绕鼻端,带来一种不可思议的悸动和尴尬。许良辰只能低眉垂目,忍住起伏的心跳,暗骂冷面大少在家人面前对自己作出这幅模样的居心叵测。三夫人蔡舒扬疑惑加意外地笑看了吴雯绢一眼,想不到平日冷面如霜对女人不假辞色的老大,竟有这样的一面。吴雯绢心思急转,那天在大帅府两人分明不熟稔的模样,今天却俨然热恋中的情侣,特别是段奕桀,一幅护花使者理所当然的样子,但是这位许小姐的羞恼、尴尬和僵硬,她又怎能看不出来?恐怕是老大主导的一场好戏,吴雯绢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一笑:“许小姐,冷面大少难得有关心人的时候,既然有缘,你就心安理得的受着,女人这腰若是落下毛病,以后可是麻烦。”许良辰心里着急,十分想把事情说明白,说清自己与冷面大少毫无关系,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许良辰:“四夫人误会了,我和段……”话没说完,段奕桀的手在她腰侧一捏。许良辰不由自主住了口侧目,明澈的眼波中,倒映出某人冷酷的脸,薄唇微扬,有些漫不经心,许良辰却看出了十足的警告,不由有些别扭地转了视线。她俏脸一片晕红,白皙如玉的肌肤隐隐有些透明,看上去吹弹可破,墨玉般的眼波流转间,如春水潋滟,一霎那的风情难画难描,看的吴雯绢也心中一滞,不由暗叹:难怪老大看上这位,着实不是凡俗的美人,单这一眼一睨间的风情就动人心弦。不谙情事的许良辰哪里耐得住段大少这样赤果果的警告?划清界线的话就在嘴边,却再无法干脆利落的讲出来,许良辰这回对“断一截”的腹黑、霸道和强势算是体会得铭心刻骨。两人间有些不自然的情形,三夫人本来还心怀疑惑,此时看许良辰红晕不褪的俏脸,明眸荡漾慌乱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由相信两人的关系的确非比寻常。蔡舒扬和吴雯绢心思各异,但对段奕桀喜欢这位许家小姐,却有志一同地给与了认可,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吴雯绢放下茶杯笑道:“既然许小姐身子还没完全好,我和三姐就不多打扰了,老大,好好照顾良辰,我和三姐可是要把好消息报告老太太,希望老人家一开心也大好起来。”三夫人也笑着颌首表示赞同,被段奕桀扶起身的许良辰闻言一急,认真而恳切地冲口而出:“两位夫人真的误会了,帅府高门,段先生军国政要,良辰不过是个教书先生,齐大非偶,请两位夫人劝劝段先生……”跑了?!段奕桀不防她在这时突然说出这些话,斜了她一眼,扣着腰肢的手狠狠一捏,许良辰倒抽口凉气。吴雯绢和三夫人面面相觑,一时有些愕然,段奕桀淡淡勾唇:“谢谢三姨、四姨,良辰想多了,很固执呢,等她身子好了,我就带她回去见奶奶和父亲,其他的事请两位姨娘多费心,彭秘书,送客。”彭明霞闻声推门进来,笑着送了心存疑惑的三夫人和四夫人出去。许良辰挣开他的手,气恼地坐回沙发上狠狠瞪着段奕桀:“你真是卑鄙无耻!”段奕桀弯腰,双手放在她身子两侧,趋近她的俏脸,薄唇轻勾黑眸微眯:“许小姐刚才怎么不戳穿我?”目光炯炯如刀刃般盯着她。“你!……”许良辰气得无语,怒气上涌隐忍不住,扬手一掌打在段奕桀脸上,这个脸皮厚到极点的腹黑土匪,刚才做了什么孽你自己不知道?!还好意思说出来!时间似乎停滞,猝不及防的段奕桀结结实实挨了一掌,他微微侧脸,斜视着许良辰,沉默了一会不怒反笑,凑得近了一字一句地冷冷道:“这件事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乖乖做我的未婚妻,否则有的是办法让你有口难辩。”薄唇轻勾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影,想着刚才某人的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屈服,惊悸却倔强,在自己掌中的僵硬、青涩和不驯,矛盾得令他情不自禁居然有了反应,在与女人的相处中,段奕桀第一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渴望。他不想放手了。恨恨看着土匪的背影,许良辰明白,若是再不想办法,身子一好段奕桀就会把这件事坐实,到时自己就是蛛网上的飞蝇,由得他揉圆搓扁。不行,一定要尽快想出办法。焦灼不安地又等了两天,许良辰的腰伤已经大好,她故意装作依旧疼痛,好歹避过了彭明霞和医生的耳目,段奕桀又来过几次,帅府的两位小姐祺方、祺玉也联袂而来。听说未来的大嫂,就是圣玛丽女中那位从美国回来的漂亮女先生,在该校念书、一心想去留洋的祺方、祺玉很是高兴,急匆匆坐车来了医院。这对双胞胎是卢夫人所生,模样随了母亲的娇俏可人,性子却南辕北辙,祺方安静温婉,祺玉像个假小子疏朗热闹。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含苞初绽、轻灵如水,对许良辰亲热中有着尊重,相处起来倒也容易。因为了段奕桀威胁感十足的话,而且两人来时,彭明霞一直侍候左右,许良辰便只是端庄大方地接待了两姐妹,心里焦灼地盼着大姐的到来。又过了一天,许美辰才又一次出现。彭明霞端茶倒水寸步不离,姊妹俩说了些可有可无的闲话,许良辰意兴阑珊地从枕下拿出书:“大姐,我的腰还有些疼,可能要住些日子,你从我房里的书架上拿多几本书来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随意翻着手里的《诗经》。许美辰看过去,见良辰的手指有意无意正指在《周南-桃夭》的第一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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