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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角屋顶,琉璃筒瓦,舫柱雕花,夜虽已深,画舫上却依旧亮着灯火,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映着江水半明半灭。容止站在江边,听着画舫内隐约断续传出来的丝竹之音,他雪白的衣衫被江上吹来的风掀起,有些许卷在腰间所佩的长剑上,几有一种欲乘风而去的轻逸。他神情沉静至极,可是心底弥漫的,却是诡厉的杀机。想不露声色地阻止楚玉,不是没有办法,只消杀了王意之,妥善处理一番,这个人便会从此在世上消失。处理起来其实不难,王意之生性放浪,有时候谁都不知晓他到了何处去。杀了王意之,世上便不会有这只是开始江边出现了第三个人。两人对峙之际,那人已经走到了他们身侧十米外,却竟无一人发觉他的到来。那是一名约莫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头发松松散散地束着,衣服松松垮垮地穿着,双目微微闭着。他随随便便打了个哈欠道:“两位当真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在相谈闲话。”王意之一看他的模样,当即笑了起来,道:“沧海兄这是做什么呢?”纵然今夜见到容止,知道上一回被观沧海诓骗过去,他亦不曾有半点儿恼怒,反而笑嘻嘻地与他打趣。他和容止拿着剑倒也罢了,观沧海的身后,却是背着一根钓竿。观沧海哈哈一笑,道:“我?自然是来此钓鱼,今夜风清月朗,正是下饵的好时候……意之你可愿作陪?”心里知道观沧海是特地前来救他的,王意之心下感激,收剑回鞘,而于此同时,容止的剑却陡然拔了出来。剑尖斜指地面,容止没再瞧王意之,只直接转向观沧海,微笑道:“沧海师兄是要来与我为难?”观沧海笑道:“怎么能算上是为难呢?我不过是前来钓鱼罢了,只不过,你莫要打扰我钓鱼的兴致,伤害我的渔伴。”纵然他偏帮容止,却不能眼看着让他杀死王意之。容止嘴唇微微抿起。观沧海此番前来,似是护定了王意之,连“渔伴”这么荒诞的借口都能给想出来,顿时在容止面前竖起一道坚固的阻隔之墙。观沧海了解容止,白日里听到楚玉与容止的说话,晚上再发觉容止外出后,他便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很快便追着赶来,维护王意之周全。容止同样了解观沧海,观沧海既然祭出了渔伴的借口,便表明他决意回护王意之。这两师兄弟都是表里不一的性子,正如同容止貌似清雅出尘,实则城府极深,观沧海表面看起来可靠稳重,和蔼可亲,骨子里却是带点无赖的性子,否则也不会用守孝那么牵强的借口来挡萧别。但是他的无赖,却是以异常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就算被人识破,也没人敢对他怎么样。现在这一招,作用在容止身上。相较于容止的无奈,观沧海的神情却几乎可以用好整以暇来形容,他慢慢地道:“容止师弟,虽然你如今武力恢复,可是不要忘记了,我是什么人。”慢慢地取下背上的鱼竿,他很平稳地叙述这样一个事实:“不错,我父说你是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鬼才,奇才,全才……老头子嘴上一贯没谱,这几种说法都对我说过……但是你天才也好,鬼才也好,奇才也好,全才也罢……”他微微一笑,唇畔笑意并不张扬,内蕴的却是强大无比的自信:“眼下,你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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