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与上药(第1页)
受伤与上药
006
孤知道楚摄政想说什么,摄政无非是说她状若不经意地抚摸古罗迪裸露的肩膀,手指只稍稍陷入,皮肉便皲裂,血流不止。女婢复又以湿帕擦拭地板。孤天生贵胄,身份非常,不好让这样的奴才代言,免得丢了晋国王室的颜面,但是话又说回来。楚摄政,不也在为女君代言,为女君奔波劳碌,讨这两个骚奴回去吗?
楚檠河沉声说:那是叶尼塞国的大使与副使!
王女轻声笑起来。她手下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古罗迪与伯格曼俱是面色惨白,一声不敢出。
怀尔德是我的心腹,他为我说话,是理所应当,摄政又是以什么身份替女君做事的?真的是朝堂之上的股肱之臣还是女君的入幕之宾呢?晋钧大笑着起身,一脚踢翻面前的矮桌,桌上盛着的汤水飞溅,淋湿楚檠河衣角。
殿下,楚檠河深深吸气,他俯身向晋钧,跪直了身,头深深低下,说:臣本该关心殿下的身体康健,只是殿下应当不愿意听。所以臣只好说:叶尼塞国一直暗图我晋国水运,赛文国狼顾边疆,殿下留这些人在身边,实属不策。
晋钧一把抓起他的衣领,说:楚摄政,孤既不是皇帝,又不是国君,你与孤说这些,有什么用处?
晋国国运,皆系殿下一人。
他被晋钧甩出,嘴角被牙磕伤,头也受到撞击,抬也抬不起来,楚檠河艰难地想举目往王女离去的方向去,只能捕捉到她春衣衣带扫在地上的阴影。
晋钧说:孤与楚摄政,无话可说。
末了很久,楚檠河才勉力坐起。
一旁的赛文国随从用湿帕为他擦拭脸上的伤口,手边放着金创药,显然是早已备下的。主人说,那两名公子,摄政可以带走。怀尔德说。
王女殿下心情一直这般不好麽?他摸了摸脸,只觉自己说话都隐隐作痛。
怀尔德摇摇头:主人今日心情极好。摄政活下来了不是麽?他替楚檠河敷药。主人今年二十五岁,摄政应当知道。
他是知道。只是
楚檠河看向那金发碧眼的随从,冷声道:慎言。晋国王室传承魔龙之血,男子活不过十五岁,女子一过十五岁便逐渐疯魔癫狂,需要用杀人与性爱来平复情绪。所以晋国历代君主皆为女子,且穷兵黩武,嗜血好杀。民众对此毫不知情,只道君主喜爱征战,且战无不胜,实为上天赐福。
这种事向来瞒不过身边人,但也不是随便可以拿来嚼舌的。
更何况,此人还是异国贼子。
奴是好心。怀尔德淡淡道。听姆妈说,摄政认识主人时,主人十五岁,五年未曾在摄政面前显露过病容,而后的五年,主人未再见过摄政,摄政不习惯是正常的。
公孙明当时立在檐下,静静望着怀尔德与楚檠河说话。楚檠河闯入时,原本有公主府的亲卫上前阻拦,楚摄政虽身怀六艺,骑射俱佳,但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轻易就将被截杀,亲卫却只往他面前虚晃一枪,做做样子,往前刺击阻截的力道还不如收着怕伤到他的力道。
比起怀疑公主府内满是女君眼线,或者楚摄政余威尤然,晋钧暗有指使的可能是更大的,这位殿下大抵并不如她所表现出的那样厌恶摄政
如果她真那么讨厌楚摄政,想必当时女君送他来时,她就该杀了他。
他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此事记下,汇总给女君男后,就像他先前偷偷做的那样。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写,只托了怀尔德去给摄政上药。
公孙明说:摄政伤在脸上,要早些处理才好。说罢便转身就走,生怕留给怀尔德回过神来,拒绝他请求的时间。
楚檠河的脸若是没恢复过来,他们往后,也就不会那么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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