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丹母（第1页）

丹母：“我来见你了，你不是要来找我么？”

紫色的瞳孔里面装下无数星辰，在眼白处，分布着细密的暗金色血丝，里面流动着浓稠如同丹药汁液的血。

蒋诚往前走了两步，脚踏在沙桥之上。松松软软的沙子还在流动，沙桥成了一条沙子的河，他若是不往前走，一浪有一浪的沙潮会将他涌向岸边，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于是只能顺从。顺从潮头的流向，还能让鞋子里少进一些沙子。

不过桥面却还是平整如熨斗走过几遭一般光滑，这是藏在沙子之中的暗流涌动，表面上，它仍然是一座桥。

“是晚辈求见丹母娘娘。”

蒋诚拱手作揖，站定之后对着丹母娘娘深深拜了一拜，丹母黑色嘴唇微微开合，像是要吐出些什么，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

纤纤玉指抬起，指向蒋诚身边的地面上。

一朵火红的花就从砾石中生长出来。原本是一株小小的嫩芽，只是蒋诚小拇指大小的新绿，却顺着丹母手指所指，不断的往上生长，枝干变得粗壮，叶片变得扩大，顶端也倔强的钻出一朵花苞。

嫩艳的红被藏在花苞里面，直到它生长到和蒋诚屁股左右差不多高的位置，才停止生长。不是因为它不能长了，而是丹母的手势变了，五指伸开，掌心冲着对面。

这一整个天地的脉络，都在呼应丹母的交错的掌纹。

天地震颤，像是呼吸。

花苞被撑开，里面娇滴滴的花瓣，正从原本的牢笼中抽身。它们一片一片钻出束缚的花苞，又重新在花苞上拼出一朵花的模样。最底下一层是最大的花瓣，上面一层小一点，最上面的花瓣最小，同时，它们也最嫩。

它们簇拥着中间的花蕊，嫩黄色小绒毛，油油的再向蒋诚招手。

“请坐吧。”

丹母手一推，将蒋诚送向花朵之上，他的屁股刚刚好坐在花瓣之上，此刻的花，应该要是被称作莲台的。蒋诚是担心花瓣是否能支撑的住自己的重量，但丹母递来的眼神却像是再告诉他，放心。

“你是谁？”

黑色的嘴唇张开，问出这样的问题。蒋诚此刻诚惶诚恐的坐在花台之上，什么动作也不敢乱做，只好将双手放在并拢的大腿上，脊背挺得直直的，像是个被人端正坐姿的小学生。

“丹母娘娘，晚辈蒋诚，前来向您讨教一点东西。”

丹母的眼珠子从眼眶里面飘出来，珍珠质感的眼珠环绕在蒋诚周身绕了一圈，随后又回到丹母自己的眼眶里。

丹母：“你是说你是龙？”

随即丹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背后那件由炼材组成的披风，生出自我意识，下摆处无风自动，攀上丹母的头，扶住正因为丹母咯咯笑而抖动不稳的花冠。

“龙？”

蒋诚一脸狐疑，不知道丹母在说什么，却也不敢提出疑问，暗暗低喃一句丹母刚说过的话，又将嘴闭了起来。

丹母：“你怎么可能是龙呢？你的炉鼎就是被龙毁掉的，你要是真龙，你的炉鼎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丹母的牙齿露出白花花的颜色，像是银子。

炉鼎！

蒋诚虽然听不懂什么龙啊之类的，但丹母竟然说到了自己被毁的炉鼎，那就证明，丹母是知道自己的情况的。虽然现在她像是在和自己打哑谜，但总归是有些门路。

蒋诚脑子也活络，不如就顺着丹母的话说。

“是啊，丹母娘娘，我的炉鼎是被龙给毁了，我正想办法修补它呢！”

“不对！”

丹母的语调突然变尖，眼睛也瞪大了，腮帮子更是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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