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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目光落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灯光倒影，仿佛倾洒了无尽繁星在其中。

我呼吸很轻，问：“你不在乎？”

“是。”

“我在乎。”

嗓音里嘶哑着挤出这三个字，我看向窗外，目光一动不动，“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我男朋友的父亲，跟我的交集也都是关于你，他和蔼、温和，是个无微不至的长辈，但是与我无关。”

可现在突然告诉我，这个“男朋友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

这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何况......

何况我和沈裴之才和好没有多久，就越发显得这一切像巨大的荒唐。

沈裴之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的眼神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滚烫的不加掩饰的笼罩着我。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听进去了这些话，他突然双手控制住我的脑袋转过去对着他，吻就那么不期然落下来。

一个强制性的深吻结束，他抵着我的额头呼吸，眸色深深道：“即便是亲生的又怎样？我们做都做了。”

我眼睫轻闪了两下，无言以对。

如果没有柳晴的推波助澜，这件事也许能瞒很久很久，也许不会。

但不管怎么样，我和沈裴之的关系都不可能这么快结束。

沈裴之重新走过来拥住我，低哑的声音透着迷惑，“所以我们就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你很介意，我可以带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孩子不是非要不可，你如果实在想要，领养也行。”

我沉默。

他又说：“还是，你介意的不止是这个？”

我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没什么好介意的。但是沈裴之，我们一直都是不一样的人。我没什么牵绊，也没什么理想，你身上却背负着整个沈氏，千万的员工后面还有千万个家庭。”

“我一直都是漫无目的的活着，可以努力，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看山看海，看花怎么开，水怎么流，看人间百态。世俗的眼光对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影响，我就是我，我只活感受。”

“你呢，你有抱负有理想，甚至可以说......你是这世间规则的缔造者之一。也许离开你地球还是会照常运转，但会有无数人因此遭受牵连，我们不能这么自私的。”

转身看着他，他的眼睛依然深邃讳莫。

我笑了笑，拿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

他没有给我撤开机会，反过来抓着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也相信......你是真的爱我。可是沈裴之，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人，就有人性，如果自私的不顾伦理不顾所有人，那么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能，会每天活在自我谴责里吧。

可能稍有问题就会爆发。

“甚至......我会开始恨你。”我一字一句地说：“我很爱林娇，也很爱我的父亲，还有其他的亲人，我感激他们所给我的一切。我可以跟你一起面对他们，但不能跟你一起背叛他们。”

如果现在我还一意孤行，那又何止是背叛。

“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沈裴之喉结滑动，眸里仿佛有一只困兽。

他松手的一瞬间我转身往外走，再次被他重新拉住，沙哑的嗓音说：“我以为，我能处理好一切，让你毫无负担的跟我在一起，对不起。”

怎么大家都那么喜欢说对不起。

我苦笑，“没关系。”

沈裴之终于松开手，抬起来摸摸我的头发，“小姑娘长大了，很好。”

我脸上依然维持着笑容，说：“你不用送我，我自己会好好回去，沈裴之......保重。”

只要真的想离开，离开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

走出东方庭院，我站在阳光下重重松了口气，一切真的结束了。

我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等了很久才看到一辆路过的计程车。到地方时，我正好看到一个外出回来的公司同事，就问他借了钱，麻烦他帮我付清车费。

我乱糟糟的心情还没理出头绪，进去最先迎来的......却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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