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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世英本是个对儿女情长十分敏感的人,到了此时哪里还听不出宋墨言中之意,他不由乐得呵呵直笑,合不拢嘴。这样的窦昭,是纪咏从来不曾见过的。他听得有些目瞪口呆。心里却隐约有个念头,窦昭就像块宝石,越打磨,就越精致,越耀眼,越璀璨,越美丽……或者,只有这样的生活才会让窦昭折射出如此炫目的光彩?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纪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忽视掉了。&ldo;没想到四妹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rdo;纪咏叹道,&ldo;还好老天有眼,让四妹妹逢凶化吉,遇难成祥。&rdo;他问宋墨,&ldo;不知道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都有些什么打算?现在离事发已经有两、三个时辰了吧?那些盗贼就是再没有脑子,事情败露了,总会知道要避避风头吧?京都这么大,他们若是执意要隐匿,这些人恐怕不大好找吧?京都每天发生这么多的事,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总不能天天为这件事盘查过往京都的人吧?若是哪天那些人发起狠来再次打劫英国公府,那可怎么办?&rdo;他的话又让窦世英着急起来。&ldo;纪大人可能还不知道,&rdo;宋墨表情寡淡,&ldo;原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和顺天府的府尹都下了诏狱,左军都督东平伯兼了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rdo;他把人事的变化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纪咏,&ldo;我已经让人去东平伯府递了帖子,到时候再和东平伯、黄大人一起坐下来协商,不过,我觉得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京都的三教九流都整顿一番才好,也免得那些盗贼不知道天高地厚地再次出来抢劫。&rdo;窦世英听得张口结舌,好一会才道:&ldo;顺天府尹和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都换了人?&rdo;满脸的震惊。&ldo;嗯!&rdo;宋墨道,&ldo;东平伯去了宫里谢恩,还没有出宫,他一出宫应该就会过来。&rdo;纪咏却看不惯宋墨这看似低调实则张狂的模样。他道:&ldo;皇上是觉得那些盗贼打了功勋贵族的脸,不严加惩戒,不足以威慑宵小。&rdo;窦世英不住地点头,还庆幸道:&ldo;砚堂,这也是你们的运气好,你要抓住机会,想办法抓住几个盗贼,狠狠地惩治一番,以后也就没有人敢打英国公府的主意了。&rdo;宋墨笑着应&ldo;是&rdo;。纪咏只得暗中叹了口气。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窦昭走了进来。&ldo;寿姑!&rdo;窦世英上前打量着女儿,见女儿安然无恙,毫发无伤,不由颔首微笑。窦昭心中微酸。&ldo;您怎么来了?&rdo;她扶着父亲,看见了纪咏,&ldo;纪表哥!&rdo;她笑着和纪咏打着招呼,&ldo;没想到你也会来看我!你这些日子可好?&rdo;她大大方方地问候纪咏。纪咏睃了宋墨一眼。见宋墨笑容淡定地站在一旁,仿佛对些事毫不介怀似的。纪咏微哂,和窦昭说着:&ldo;外面都传遍了,说有江湖大盗觊觎你的陪嫁,还说什么他们没有抢到银子就在英国公府放了一把火。七叔父急得不得了,正好我也听说了赶过来看你,就和七叔父一起进来了。&rdo;这流言蜚语……让窦昭有些啼笑皆非。宋墨却道:&ldo;这传言传得好,我们正好可以放出风去,就说那些银子被盗贼抢了,也免得再有人打你的主意。&rdo;&ldo;此计甚好!&rdo;窦世英赞道,又有些迟疑,&ldo;如果说银子被盗,去顺天府报案的时候就要写在状子里……这恐怕不大好吧?&rdo;宋墨笑道:&ldo;我会和东平侯、黄大人说明白这是为了让那些盗贼走投无路的权宜之计。&rdo;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如果那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发现这些盗贼竟然偷了十万两银子,就算他想放过那些盗贼,那些亡命之徒也不会放过这些盗贼。一群被追杀的盗贼,哪还有心思打英国公府的主意。窦昭朝着宋墨笑了笑,挨着父亲坐了下来。&ldo;……英国公府守卫森严,这次不过是安逸久了,被宵小所趁,&rdo;她不以为意地向父亲说着府里的事,&ldo;外院也不过是烧了座马棚、几间厢房‐‐没什么事!重新修缮一番就行了。&rdo;&ldo;砚堂已经告诉过我了。&rdo;窦世英笑吟吟地望着女儿,或者是听了宋墨的讲述,他总觉得女儿好像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比在静安寺胡同的时候更漂亮……更从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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