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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2章

闻盈甩甩手，蹦落的水珠跳跃出七彩的光，把这光秃秃的院子衬托的比先前还要艳丽美好。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知道这其中的因果关系所以才能联想，像是我们这些人就算是把这两样放在眼前都未必能看出个端倪，否则这满地的木材和纸张怎么就没有旁人研究出这印刷术来？”

被这么一说林黛儿倒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段也珩却能一点就透还想到了活字印刷，看来这世上还是有不少聪明人的。”

闻盈给她倒茶，开春的院子里虽然偶有小风但也算温暖和煦别有一番滋味，“聪明之人如凤毛麟角，又各有专区各有所长，能像王爷这样海纳百川融会贯通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

林黛儿盯着闻盈看得出神，总觉得她今天有哪变了，变得温婉安静不像是花魁出身，倒像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闻盈瞧她一眼像是能猜到她的心思：“怎么？想夸我？”

林黛儿诚实猛点头：“我觉得你今日真美。”

她笑，嘴角却带着淡淡的苦涩，“因为我没擦脂粉没穿艳色，甚至连衣裳的布料材质都改了。”

闻盈张开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转头问林黛儿，“有什么变化？”

林黛儿像是铁憨憨一样的摇头：“看不出来，但就是觉得你比以前花魁打扮的时候更漂亮更惊心动魄。”

闻楹掩面笑，像个娇俏的小姑娘。

“惊心动魄这词儿我可担不起，我只是尽量的在改变走路的姿态和动作，让自己看起来不这么摇曳，”她顿了顿又补了句，“看起来像个真的良家姑娘。”

林黛儿这才恍然大悟她为什么要移走院子里花鸟鱼虫这些娱人的东西，因为这些艳丽争宠的事物出现在她生活中太久了，自从她入青楼起这些东西就无时无刻围绕在她身边包装着她，仿佛她也是这些事物中的一件。

现如今她终于有了新的出路，终于能素素静静的过完后半辈子。

闻盈捏着茶盏看着对面出神的林黛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世上顶尖聪明的人应该能猜到我收拾院子的用意，但拜托你别露出这幅悲伤忧怜的表情来好不好，我这可是大喜事，你得为我高兴才对。”

林黛儿瞧她一眼：“你总夸我聪明，可我怎么觉得你倒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闻盈递过另一杯茶给林黛儿，自然接话，“我只是习惯了看人脸色猜人心事，外表好改这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怕是要耗费我许多年头才能改过来了。”

“若是不改也行。”

“不改？”闻盈瞧她，“好人家的姑娘哪有日日猜人心思的。”

“她们不是不想猜是没这个本事，更没你精灵通透，你想想就算是身为皇后又能如何还不是也要猜皇上脸色揣摩各种意味？这么说来的话你和皇后又有什么分别，你甚至比她更要聪明更要招人喜欢！”

闻盈笑得花枝乱颤：“姐姐，你背后议论皇后可是大不敬。”

“那我下次小声说，这总该没人听到了吧。”

“还有下次？”闻盈笑得更厉害了，“若是皇后娘娘知道你拿她同一个青楼女子相比，怕是要背过气去。”

林黛儿不以为意，单手撑着石凳微微后仰，另一只手捏着茶盏就着阳光端看。

“那是她小气，你瞧，就像是这青纹琉璃盏，因为经历过窑热水淬才有了这独一无二的纹路，经历了痛苦学到的东西没有必要因为环境平和了而舍弃，这不是耻辱，而是你得天独厚的优势，是这些年痛苦生活交给你的回馈，是旁人学都学不来的。”

闻楹眼眶红红的，却轻笑道。

“想不到王妃竟然还是个劝人高手，多亏今天跟你聊到这里否则我怕是又要走上一段弯路了，这学费记我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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