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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四目相对。

洛舞镇定道：“什么好久不见，我们未曾见过。”

东方重明两步走近她，硕长的身影遮住了她身上大半的光，给人一股逼人的压迫感。

洛舞神色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东方重明拿出一个面具，比在她的脸上。

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这个举动也代表着，他已经认出来了她。

洛舞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恼怒，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难道是个摆设吗？

“你……”

可因为东方重明的眼神实在过于古怪，她将话憋了进去。

东方重明十分不对劲，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糜丽又清冷的气息，和从前清逸俊雅的姿态大相庭径。

他伸出手指轻轻勾住她一缕发，神色意味深长：“想去见一个故人吗？”

什么故人？

洛舞眼神立马露出警惕。

她在这个世上，没有故人，只有仇人。

她知道她自己掉了马甲。

可只要她不说，死不承认，东方重明又能把她怎样？

东方重明眸子泛着幽光。

就在昨夜，他失去了一个孩子。

医仙诊断，说是魔族下的手。

东方重明派人调查了，玄绾棠的医女缺了一个，说是回了老家，可他继续深查，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人。

是魔族吗？还是……别人？

东方重明终于体会到了浓重的无力感。

这个孩子没了，他既觉得疲倦，又觉得解脱。

解脱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对玄绾棠动手了。

……

一侧的浅浅看着她的父君、她的母后，再次相遇了。

她懒洋洋的打了阿欠，伸了伸两只手。

“什么故人？”

“是玄绾棠吧。”

“父君要带母后去见她？”

母后……

洛舞身子狠狠一颤，这个称呼仿佛跨越了千年岁月，再次传到她的耳畔，她眼眶不自觉湿热。

东方重明心底一涩：“你哭什么？”

洛舞眼神闪躲：“我哭了吗？你……到底要带我见什么故人？”

东方重明想到了什么，胸口一阵烦闷，不知道她在为哪个男人难过，一把扯住她，拉她上马车。

而后对车夫冷声道：“回去。”

这个回去是回皇帝在江南的住处，本地官员为他准备的官署。

他紧紧拽着她去了昏暗的地牢。

一进去，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一个人四肢被捆着，听见有脚步声，虚弱道：“是谁？”

洛舞忽然哆嗦了起来，被眼前一幕惊的。

玄绾棠看不见他们，她的眼睛瞎了，身上的白裙染满了血迹，受这么重的刑，她居然还顽强地活着。

这一刻，她再次确信了东方重明的说一不二。

他说会杀玄绾棠，他真的做到了。

洛舞呼吸一顿。

东方重明黝黑的眸子里一片戾气，淡漠道：“无用之人，我从不留下。”

“等我历劫结束，我也会把她也带走，将她打入天牢受雷刑。”

他很早就说过，玄绾棠若保不住腹中之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东方重明还是低估了玄绾棠的胆大包天。

他的心腹呈上了一份调查。

玄绾棠肚子里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那个孩子是她与云梦宫那个仙侍勾结怀的。

并设计了百年前那场醉酒——

东方重明推开云梦宫的门，以为里面躺着的洛舞，他揽住她白皙的细肩，沉沉睡去。

可当他再醒来，却发现是洛舞的掌事仙娥，玄绾棠，她衣裳凌乱低声啜泣着。

他慌张起身，推开殿门，看清殿门前站着的女人，

他犹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遍体生寒。

东方重明想要和洛舞解释。

可洛舞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

回过神，东方重明身前的洛舞，眼神也是这样无喜无悲，宛如失望至极。

他攥紧了手心：“阿舞，你可愿，再给我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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