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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曾执掌天界的老天后，寿命已到尽头。

东方重明胸口不由得一沉闷，但还是稳住情绪继续道：“我来陈府，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

洛舞在心中接他的话，哪知稀里糊涂参加了别人的寿宴。

“与我何干？”

东方重明面色霎时一白：“因为你是阿舞，她的儿媳。”

洛舞又扫了他一眼，一步步朝他凑近，眼中闪过诡异的幽光：“我是洛舞又怎样？”

东方重明见她终于承认，胸口却泛起一波又一波的疼，让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洛舞心下冷笑，她是洛舞。

可现在，她已一无所有。

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贤妻！

他是天帝又如何？

他践踏她后，就休想再次获得她的爱。

她对他，只有恨。

洛舞看着东方重明的模样，徒然笑了，笑声破碎沙哑又刺耳。

“阿明，我们成婚六百载，你当初却一点信任都不愿留给我。”

“我死了，我的孩子也死了，你从未回头看过我一眼。”

“现在你的母后死了，凭什么要我回去看？”

东方重明脸色苍白。

他喃喃自语：“孩子？”

才想起来，除了洛舞，所有人都已经把浅浅抛之脑后了。

浅浅此刻飘在空中，眼泪挂在她的小脸上。

洛舞艰难扯开嘴角质问道：“天帝陛下有没有想起，那夜的雷声？”

满天星星，却平地起雷，妖异至极。

“陛下有没有后悔，如果不撤去云梦宫内的仙娥，浅浅会不会不会死？”

云梦宫内，一个人也没有。

洛舞安静的死去，可她的孩子却并非死的悄无声息，浅浅死前都还在敲着宫门。

洛舞死死拽着东方重明的衣服，恶鬼一样的喊。

“浅浅死前，在喊着你啊！”

“她说，父君，你为什么不救我——！”

“你说啊！你当时在做什么？”

两人双目赤红，额角的青筋几欲爆裂。

“住口，我叫你不要说了……”

东方重明又一次被激怒了，他狠狠推开洛舞，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往后倒去，像一只纸鸢，眼看就要磕上身后的桌子，他心中一慌，抓住了她的手。

还好，这次他抓住了。

洛舞在他怀里一僵，浑身颤栗了起来。

“阿舞，跟我回去好不好。”东方重明如此道，隐隐泛着苦，“如果你不想做天后，我们可以留在人间，你在忘心岛做岛主夫人，我们做一对凡人夫妻，一起白头偕老，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他将她拥的那样紧，像是要将她揉入骨。

洛舞眼神冰冷，面无表情：“抱够了吗？”

东方重明一僵，他的眼神太过悲伤。

浓稠、阴沉、绝望！

过了许久，他沉声说：“哪怕你不愿走，我也要带你走。”

“闻卞舟，他是叫这个名字吧？”

洛舞心下一滞。

怪不得前几日闻卞舟不告而别！

原来是被东方重明抓走了。

洛舞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你可真是卑鄙。”

“怎么，我回去后，你又要把我囚禁在云梦宫吗？”

东方重明知道上一次是他的错，连忙承诺：“我不会再囚禁你，从前囚禁你……也是因为你整日满口胡言——”

洛舞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中猛地泛起酸涩。

胡言？

她在说着她会死的时候，他在哪？

“我当初向你下跪，求你不要废后，你无动于衷。”

“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我说的是假的，是吗？”

窗户外吹来一阵风，浅浅缩在角落，双手抱着自己，像是被冷住，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哭过。

洛舞哽咽，绝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我死了，浅浅也被你害死了，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把她生了下来，活活受罪。”

东方重明慌乱道：“我信你。”

洛舞冷声道：“信我？晚了。”

东方重明失魂落魄，“晚了”两个字把他的心戳成了筛子，血肉模糊。

沉默半晌，洛舞冷声道：“你放了闻卞舟，我和你回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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