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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牵机散是尚家祖传的独门秘药，中之即死，神佛无救。

死在淬了牵机散的兵刃之下，死者尸身上便会出现血红纹路。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除了死士，只有尚琬和尚江离两个人。

尚琬没想过尚江离会亲自给孟言瓷验尸。

毕竟自她醒来，身边听闻和她自己看见的，全是尚江离对孟言瓷的种种厌恶驱逐。

可尚琬还是不满意。

她之前豁出命去做局陷害，不只是为了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谁来和她抢哥哥的宠爱，谁就得死。

只是送去西域怎么够？她就是要让孟言瓷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

她只恨自己不够谨慎，过早在尚江离面前暴露了真面目。

但尚琬依然有恃无恐，眨了眨眼，她笑着问：

“哥哥，你要为了一个孟言瓷，治我这个亲妹妹的罪吗？”

“哥哥莫不是忘了，你答应过爹娘，要保护我一辈子安宁喜乐。”

尚江离不为所动，只道：“尚琬。两年前的事，我已经看在爹娘份上放过你一次。”

“两年前你被刺，我便觉得有些蹊跷。言瓷自八岁便跟在我身边，她本性之良善，我再清楚不过。”

“只是那时我不知，你是不是被人迷惑，或者受了谁的胁迫，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之事。”

闻言，尚琬双瞳紧缩了一下，喃喃道：“原来哥哥早就在怀疑我了。”

接着她想起了什么，扬起一个有些恶意的笑：“那哥哥今日为什么还要抛下孟言瓷来救我？”

“哥哥不知道吧，她那时看过来的眼神，可是破碎绝望到连我都有些不忍。”

这话终于破开了尚江离一直平静的面色。

平生第一次，他有些心慌到手足无措。

孟言瓷是眼睁睁看着他又一次抛下了她？

那时她该有多疼？多失望？

尚江离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掐上亲妹妹脖子的双手，声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尚琬！若你不是我妹妹，我今日定当亲手杀了你！”

尚琬却还在笑，笑声甚至有些病态癫狂：“不仅如此呢，我还让人告诉她，他们这些杀手都是哥哥你派去的。”

她抚上尚江离在颤抖的手，又变回对方最熟悉的那种幼时乖巧天真的神情，好似在真诚疑问：

“哥哥你猜，就算有下辈子，孟言瓷这个蠢货还敢不敢来靠近你？”

尚江离有一瞬间目眦欲裂，一把狠狠甩开了尚琬的手。

他狠狠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绪，终于直视着尚琬双眼平静陈述：“尚琬，你疯了。”

尚琬嗤笑：“是。早在哥哥把孟言瓷带回来，把本该属于我的关心目光分给别人时，我就疯了！”

说着，她眼中泛上些许红色水光：“走了一个孟言瓷，又来了一个孟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始终只有你我兄妹二人？”

尚江离实在不知，自己乖巧安静的妹妹何时变得这般偏执疯狂。

或许这便是他太过自以为是酿成的苦果。

凝视着尚琬，他沉默半晌，长叹了一声。

“是我错了。”

他放纵教坏了自己的亲妹妹，又害死了真正乖巧信赖他的那个小姑娘。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以兄长的身份来管束你。”

“但是，我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

尚江离和尚琬断绝了关系，又把人送去了岭南圈禁。

大理寺那边，虽然查清了恭王爷和孟芊与被派去的杀手无关，在尚江离的授意下，仍按恭王爷此前的罪责惩处。

恭王府被查抄，全府上下贬为庶人，被逐出京城。

孟言瓷死前无人在意。

父亲只顾着救幺女。

爱人略过她去救自己妹妹。

可她死后，这些人都为她的死付出了代价。

而尚江离，向皇帝交还了摄政王的权柄。

曾经不信神佛的摄政王遍访名山古刹，只为求和一个人的来世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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