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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凶手自首了。

自那日婚宴不欢而散后，这是宁叙辞第一次和江家人同行。

宁叙辞开车，江母和江眩阳坐在后座，江父称事不来，江玉娆坐在他的副驾上。

即使江清茉在，他身侧的这个位置，也总是要留给江玉娆的。

江清茉半开玩笑的和他抗议过，后来被他数落了一句别这么小气后就再没提。

“叙辞哥，”启动发动机之前，江玉娆握着宁叙辞的手，轻声安慰：“人死不能复生，姐姐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啊。”

她满脸心疼，想要抚摸他憔悴的脸：“你瘦了好多，是不是都没好好吃饭。”

宁叙辞漠然地，无视了她的话。

冷冷地拿开了她的手。

“坐到后面去。”他嘶哑着声音开口。

江玉娆僵了僵，眼底浮现出不忿。

进了警局。

在宁叙辞的要求下，警察带他去见了那个凶手。

凶手交待的作案动机很简单。

几年前他的父亲出轨离婚，把他和母亲净身赶出了门。

小三还上门挑衅，把母亲气到一病不起。

今年九月，他的母亲花光家里最后的积蓄，含恨去世。

十月七日，他被检查出绝症晚期。

在离开医院的路上，他看见一个女孩。2

她依偎在兄长身边，娇软的脸上尽是惹人怜爱的泪痕。

“哥哥，我好害怕，明天姐姐要是抢婚怎么办……”

病房里哭哭啼啼的女孩骤然和记忆里苦苦哀求的母亲身影重合，他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反正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指望了。

带个贱*子陪葬吧。

隔着玻璃。

男人抬起头，厌恶地冲宁叙辞啐了一口。

见宁叙辞满眼痛意，他裂开嘴，笑了一下。

然后，他开始讲述江清茉死前的细节。

“不小心让她拿到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还好对面挂了。”

“她哭起来真好看啊，所以我告诉她，是你们让我去找她的。”

“你们真该看看她那个眼神。”

男人癫狂地大笑起来。

“活该！破坏别人家庭的贱*子，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够了！”警察厉声喝止：“不许刺激受害人家属！”

宁叙辞站在那里。

背绷得笔直，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凶手。

他没有说话，但眼眶通红。

过了一会，宁叙辞双手颤抖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江清茉的葬礼结束那天，宁叙辞单方面宣布停止了和江家的合作。

接着他把手机关机，一个人扎进房里，喝了很多的酒。

如果江清茉还在的话，大概会抢过他的酒杯，嗔怪地抚平他的眉头。

狂风呼啸，拍开别墅的窗户，把他从回忆里砸醒。

冰冷的空气涌进肺里，割进肺里激起绵延不绝的痛。

这个家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对江清茉的回忆。

宁叙辞身形瘦削，满眼血丝。

他吃不好睡不好，这几天梦中都是江清茉。

可是江清茉只是看向他，不断的重复“我恨你”三个字。

他走过这间卧房的每一个角落，贪恋的抚摸每一处江清茉留下的痕迹。

最后，在梳妆镜前，他缓缓停下。

想着江清茉穿着婚纱在这里问他好不好看的样子，他的眉眼柔软下来。

他轻轻拉开抽屉，里面却没如他所想一般有一排化妆品。

只有一张纸孤零零躺在抽屉里——宁叙辞拿起来，看清纸上的内容后，他满脸苍白——

一张癌症报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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