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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梁欢瑶依言照做。

密室之中，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一番恶战下来，裴时景身上也留下几道血痕。

但刘慵手下仅剩的几个黑衣人也不敢上前。

裴时景用沾满血污的剑撑住身体。

而此刻，一直被他保护的梁欢瑶却蓦然站在了他的前面。

“刘慵！”梁欢瑶掷地有声：“你可想过后果？”

“如今陛下治国，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你和镇国公却只凭一己私心肆意妄为。”

梁欢瑶张开手臂将裴时景护在身后，一如刚才。

“到时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更多的百姓苦不堪言。”

“那又如何？”刘慵不为所动。

“好，既然我和裴帝师今夜注定成为你和镇国公雄图霸业下的两具白骨，刘大人不如让我们做个明白鬼？”梁欢瑶好似也放弃求生。

“能为裴帝师和梁大小姐解惑是刘某之幸。”刘慵一挥衣袖，泰然坐下。

梁欢瑶回头同裴时景对视一眼，裴时景微微颔首。

“你和镇国公谋逆之事，从何时开始？”

“四年前。”刘慵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究竟是真刘慵还是假刘慵？”梁欢瑶将心中疑问道出。

刘慵哈哈大笑起来：“自然是真的。”

不等梁欢瑶再问，刘慵像笃定他们今夜必死无疑般将一切和盘托出。

“那个日行一善的废物才是假的！数年前我在山崖遭遇劫匪，是镇国公所救，也就是那时，那个废物将我冒牌顶替，一年后，我才找上他。”

刘慵的音容笑貌扭曲至极。

“这次江南暴雨简直就是为我和镇国公铺路！正因陛下无能，才会灾祸频发！”

“胡说！分明是你身为父母官毫无作为！”梁欢瑶振声反驳。

“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刘慵这颗棋子注定要死，索性让他死得其所，也当为这个名字博个好名声。”刘慵逐渐平静下来：“好了，现在也到送你们上路的时候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刘慵挥手示意黑衣人上前。

“那世子殿下呢？你也要杀了镇国公唯一的儿子？”

梁欢瑶抬眼看向刘慵等人的身后。

刘慵惊悚至极，猛地回头看去。

楚同风站在阴影里，不知听了多久。

原来早在裴时景将楚同风打晕塞进柜中时就留下了书信。

“刘慵，此时收手，你还有活路。”楚同风从阴影里走出，语气冷淡。

“世子殿下，开弓哪有回头箭。”刘慵恶狠狠道：“只要把他们杀了，来日您就是太子！”

“你已经来不及了，外面全是金吾卫。”

说曹操曹操到，金吾卫首领袁云沿着阶梯而下，一步又一步，踏在众人心间。

梁欢瑶猛然回头看向裴时景。

“陛下对镇国公早有怀疑，这支金吾卫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裴时景闭着眼，一张俊脸苍白至极。

“裴时景！”

梁欢瑶猝然跪倒在地，将虚弱的裴时景拥进了怀中。

……

裴时景从冗长梦境中苏醒时已经是一日一夜后了。

梦境中依旧全是他和梁欢瑶。

这一次除了那些痛苦，悲伤的记忆，还有短暂的快乐。

但最让裴时景印象深刻的，还是梁欢瑶心如死灰的一双眼

好在梦醒时分，梁欢瑶正安然地伏睡在床侧。

裴时景指尖很轻地划过梁欢瑶紧闭的眼睛。

他还记得在密室时指尖湿润的感觉。

那是梁欢瑶的眼泪。

睡梦中的梁欢瑶似有所感，蓦然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间，陌生又久违的情愫流转。

“裴时景，你是不是都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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