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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对于陆嘉铭来说，江舒月的话无疑是在他的心上凌迟。

他后悔误解江舒月，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从江舒月的口中听到错误两个字。

她不仅是后悔救赎自己、爱上自己，如今她甚至觉得他们一起走过的十三年都是失败。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

“那十三年，我们是切切实实一起走过的，不是吗？”

陆嘉铭红了眼睛，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模样脆弱又可怜。

轰——

天空中落下闷雷，大雨倾盆而至。

江舒月和他在雨中对峙，寸步不让。

“陆嘉铭，从前那个江舒月已经死了。”

“你若是非要和我拼个鱼死网破，那就继续。”

又一次以性命相逼，江舒月是真的厌透了他。

前一日被咬过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此刻被雨水冲刷隐隐作痛。

陆嘉铭心头燃起来的偏执、占有，在江舒月的话面前全部被浇灭。

他想过用婚约把江舒月绑在自己身边，近水楼台总被水中捞月的好。

可是……江舒月会因为他的逼迫再次消失……

“舒月，我认输。”

他顶着大雨开口，嗓音哑得不成样子。

好半晌，他抬起眼睛看向防备着他的江舒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别淋雨了。”

“婚约的事，我会和江夫人说清楚。”

“我不会再逼你了。”

陆嘉铭的话句句退让，雨幕之中他的身形看上去是那样单薄，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他望着江舒月，目光流连在她的脸上，满眼不舍。

可是触及到她眼中的冰冷他的心里又苦涩得厉害。

江舒月并未因为他的话有所动作，他便只能自嘲一笑，落寞转身。

因他想，若是他不走，江舒月或许不会安心。

而她的身体还因为寒天里的落水留下了病症，不宜淋雨。

既然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他就离开，没什么比让她活着更重要。

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江舒月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仿佛浑身卸了力跌坐在地上。

“结束了……”

她喃喃地说着，脸上湿得不成样子，分不清是因为雨水还是泪水。

这日之后，江舒月卧病七日，接连大梦。

清醒过来的时候，江语怜正取了药来。

“醒了？快些把药喝了吧。”

她的语气又轻柔又心疼，眸光中全是关切，仿佛上一世她们还未闹掰的时候。

江舒月被她扶着坐起来，一口一口喝下苦药，事先准备好的蜜饯就进了口中。

江语怜……江舒月在心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垂眸不语。

她的模样太反常，让江语怜的心里也不由得忐忑。

半晌，江舒月咽下嘴里的东西，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江语怜见她沉默，心已经沉了下去，但还是维持着面上的神情，语气如常地问。

“姐姐，怎么了？”

江舒月望进她那双眸光柔和的眼睛，神色认真地道。

“你的心愿是什么？”

似曾相识的一句话问得江语怜面色一怔，她探究的视线落在江舒月脸上。

好半晌，她才确认江舒月这句话是出自内心的问询。

心愿……她想着这两个字，脑海中闪过的场景皆是和江舒月有关。

她想起江舒月是如何为她出头，如何让她这个庶女走到众人面前……

良久，她握着江舒月的手，脸上漫起笑意。

“姐姐，我的心愿就是你能做自己，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落在耳畔，江舒月被她眼中的诚挚深深打动。

暖意随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遍布全身，江舒月点头道了声。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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