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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盛初颜如遭雷击，腿一软，差点摔下楼。

心慌间，她下意识看向霍瑾深，却只看到他淡漠如冰的侧脸。

看到玻璃窗上盛初颜的背影，霍瑾深面色骤冷。

“把他拖出去！”

说完，他立刻上楼。

刚推开门，霍瑾深就看到盛初颜站在落地窗前。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照得她的背影越发单薄孤单。

听着身后走近的脚步声，盛初颜回过头看向霍瑾深。

她红着眼，颤声问他：“季思礼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霍瑾深抿了抿薄唇，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声音低沉：“你奶奶突发脑出血，医院抢救无效去世的。”

一股蚀心的痛意袭遍全身。

盛初颜一把挣开霍瑾深的怀抱，红着眼嘶喊：“不可能！我奶奶住院治疗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贝浅浅一插手就出事了？”

霍瑾深面色一冷：“这是意外，跟浅浅无关，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医生要你奶奶的死亡证明！”

盛初颜不停摇头。

霍瑾深权势滔天，医院的死亡证明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盛初颜哭的泣不成声，她想看清霍瑾深，可眼泪却把他的脸模糊的陌生扭曲。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

霍瑾深心里只有贝浅浅。

哪怕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没了，哪怕自己失去所有，他也不会可怜她一丝一毫。

盛初颜哀伤空洞的表情，像细针刺进霍瑾深的眼底。

他强压下心底的异样，低声：“我没告诉你奶奶去世是因为医生说你现在怀着孩子，不能受刺激。”

盛初颜痴痴笑了。笑得绝望。

是啊，什么都比不上贝浅浅要的这个孩子。

盛初颜一动不动的看着霍瑾深，那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也没有他。

没等他回神，盛初颜再次开口：“我想回去给我奶奶办葬礼。”

霍瑾深下意识接：“我陪你去。”

盛初颜却摇了摇头：“我与霍总萍水相逢，我奶奶的葬礼，我会自己办。”

霍瑾深被她平静疏离的摸样激怒：“怎么算萍水相逢？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吗？办葬礼处处要钱，你给的起吗？”

他的话像现实的一巴掌，狠狠打在盛初颜脸上。

多可悲，她跟了霍瑾深七年，付出了七年的感情，到最后连奶奶的安葬费都没有。

这么多年，她到底为了图什么……

盛初颜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

到最后，她才抬头看向霍瑾深，声音沙哑：“那就谢谢霍总了。”

她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但霍瑾深看在眼里，心里的燥火越燃越烈。

他冷着脸转过身：“跟着我。”

霍瑾深亲自开车把盛初颜带到医院。

一路上，她脸上都没有表情，直到医护人员把他们带到了太平间。

看到奶奶的遗体被放在冰冷的铁床时，盛初颜压抑已久的眼泪悄然溢出眼角。

她紧紧握着老人枯瘦如柴的手，颤着声音轻唤：“奶奶，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他一遍遍喊着，却无人再应她。

心仿佛被刀绞，痛彻心扉。

无助绝望的哭声在太平间不断回荡，也回响在霍瑾深耳边。

他站在太平间门外，听着屋里女人的崩溃，烦躁的点了一根又一根烟。

不知苦了多久，喉咙再发不出声音，盛初颜也止住了哭声。

她呆呆跪在地上，迟迟不愿松开老人的手。

倏然，肩上一沉。

她回头，就看到霍瑾深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

盛初颜望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

她只问：“是不是只要孩子生下来，我们之间的债就抵消了？”

霍瑾深一顿，喉咙紧了紧，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

盛初颜了然地点头，推开他的手扶着铁床踉跄站起。

“那就谢谢霍总肯高抬贵手，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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