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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霍文欣走后，霍泽钧看着那张名片凝神了许久，最终还是把它丢在了一边。

或许浑浑噩噩地过久了，他真的可以看到沈知秋也说不定。

在别人眼里或许是自暴自弃的t?想法，可在他看来是甘之如饴，心之所向。

大病初愈的霍泽钧决心戒掉烟酒，谈工作的地方也固定成了一家私房菜馆。

霍氏集团的员工惊奇地发现霍总不再是从前的工作狂了。

准时到，准时走，尖沙咀到太平山顶两点一线。

“霍总现在有一种老干部的感觉。”不知是谁说。

霍泽钧充耳不闻。

他只是想恢复到最好的状态，然后精神抖擞地去见沈知秋。

这一天在一周之后到来。

霍泽钧拨通了张禾的电话，张禾好似等了他很久，几乎秒接。

“我要见知秋。”

张禾没有犹豫，她说：“好，明天回闽南。”

挂掉电话，霍泽钧久久不能入眠。

他走遍家中的每一个角落。

客厅、厨房、阳台、画室……

他凝望了那幅婚纱照很久很久，久到眼睛都发酸发涩。

在这时，霍泽钧又转身。

他走近了主卧斜对面的婴儿房。

他已经很久不敢踏足这里。

可马上就要去到沈知秋的墓前，他忽然多了些勇气。

拧动把手，再次打开这扇门，他走了进去。

婴儿房被搬空了，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不剩。

霍泽钧走到墙角坐下，这是曾经衣柜摆放的位置。

他曲着腿，就这么别扭地闭上眼睛。

……

闽南，沈知秋墓前。

霍泽钧静静站在张禾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生出一种“近乡情怯”之感。

知秋会愿意见到自己吗？她会像他想念着她一样，想念着自己吗？

张禾沉默着侧身。

霍泽钧终于站到沈知秋墓前。

天地茫茫，风雨潇潇。

此时，这里仿佛只剩下霍泽钧和眼前的这座新坟。

大理石的墓碑上贴着一张崭新的照片。

霍泽钧走近、再走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照片里的沈知秋。

万籁俱寂，长青树摇曳。

霍泽钧好小声，不知说给谁听。

“知秋，我好想你，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刻，霍泽钧几乎哽咽，他低着头，按着沈知秋墓碑的手发着抖。

“我错了，是我答应你的没做到，我混蛋。”

“知秋，为什么不再到我梦里来？你在怪我对不对？”

“你现在会听得到吗？你在看着我吗？这十年，我得到了太多东西，名誉，金钱，权力，只要我想，几乎没什么我得不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心总是不满足，明明13年前的我，我想要的就是给你最好的生活而已，可是如果人的欲望总是贪婪，为什么你会始终如一地爱我？”

霍泽钧缓缓跪下来，他的头抵着沈知秋的墓碑。

张禾别过身去，不忍再看、再听。

“所以只是负心人的借口，是我的借口，可我爱你，爱的一直都是你。你走后我才想清楚，赵青也好，那些女人也好，都是你，年轻的你。”

“我知道这也很混账，我爱你，却从来不理会你灵魂的出口，不理解你的痛苦，我只是爱你，我爱你的年轻，爱你的生机勃勃，所以我无法忍受苍白脆弱的的你，无法面对痛苦不堪的你，可我忘记了，把你变得苍白脆弱、痛苦不堪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霍泽钧说这些话时无异于把自己的心脏撕裂千百遍，那痛苦言语难以形容。

“知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你可以恨我，但我求你，到梦里看看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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