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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秦淮瑾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侯府的帷幕。

他揉了揉疼痛至极的心脏。

临死前的记忆，便是孟霜晚挺着大肚子来他面前。

“秦淮瑾，告诉你一个喜讯，朕怀孕了，是苍旻的，我大孟后继有人。”

秦淮瑾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在这之前，他已经许久没见到孟霜晚，在钝刀子割肉，如凌迟一般的三百多天结束后，孟霜晚再没出现在地牢。

再次出现，便是告诉他如此大的一个“喜讯”。

彼时的秦淮瑾已经瘦如枯骨，可怖如鬼，仅剩一口气吊着。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发出一些无意义的呜咽。

孟霜晚笑意凉薄地瞥他一眼，淡淡道：“一切都结束吧！”

说完，她又拿出那柄匕首。

“最后这一刀，是为了曾经的孟霜晚！”

看着那道背影远去，他眼帘渐渐模糊。

胸口撑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散了。

孟霜晚知道他会死，但她还是要来给他最后的致命一击。

只是秦淮瑾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死。

他抬起手来看了一眼，不，这不是他那满是伤痕的身体。

正怔愣着，他听见外面有清凌的声音响起，是他许久没有听到，却又熟悉至极的声音，

“秦淮瑾，秦淮瑾，快出来……”

这是，孟霜晚的声音？

自孟霜晚自刎后，她的声音便变得喑哑而冰凉。

他慌忙起身，推开门。

耀眼阳光一刺，他抬手挡住，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看见眼光了。

院墙上，一个红衣少女笑声清脆地冲他招手。

是十六岁的孟霜晚。

下一瞬，就见墙上那少女脚一滑，惊叫一声从高处跌落而下。

秦淮瑾心脏一抖，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下意识将人接住。

孟霜晚拍拍心口：“好险好险。”

秦淮瑾看着那张璀璨如烈阳的笑脸，喉咙涩然无比：“晏……霜晚！”

孟霜晚小巧鼻头一皱，又笑道：“我遇见一个丽嘉很好玩的人，我带你去认识……”

秦淮瑾却猛地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少女惊了一声，小小声道：“秦淮瑾，你干什么？”

秦淮瑾无比怀念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

这是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吗？

重生到一切都还没发生之前。

他还有机会阻止一切。

这次，他不会再选错。

他会阻止父亲，带着他的小少女，去到南州城偏安一隅。

若是孟霜晚腻了，他们便一起游历大陆。

孟霜晚刚要推开他，却感觉自己脖颈间有温热液体落下，似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她浑身一僵，语气温软，小心翼翼地问：“秦淮瑾，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

秦淮瑾紧紧抱着她，几乎要将人融入骨血。

“没有，我只是太高兴了。”

“霜晚，霜晚……”他不停唤着，好似叫不够这个名字似的。

孟霜晚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回应：“我在。”

他的天真无邪，踏马长歌，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小公主还在。

他放开孟霜晚：“对了，你刚才说，要带我去认识一个人。”

孟霜晚眉眼弯起，眼中闪过一丝神采。

“对，他叫苍旻。”

秦淮瑾浑身一震，苍旻，苍旻……

大梦初醒，归来终不似，少年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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