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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十四年前，只因七岁的姬清瑶说了一句“这桂花糕好好吃”，太子君宸枫便走进御膳房，与御厨习得了桂花糕。

十四年后，病重的姬清瑶近乎恳求，希望君宸枫可以再为自己做一次桂花糕，却只得到他冰冷的回答。

“许多年没做过，我已经忘了。”

殿门缓缓合上，姬清瑶觉得浑身的温度也跟着被抽离了。

又下雪了吗？怎么这样冷？

她费力地抬头望向窗外，却只瞧见一片漆黑。

好似深渊，要将她吞没一般。

君宸枫走出长乐宫，裴容跟在他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停下脚步：“阿容。”

裴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册封秦皎为后的事先暂停吧。”君宸枫声音低沉，“一切，都等医治好姬清瑶再说。”

裴容顿了顿，才应声：“好。”

默了瞬，君宸枫淡声开口：“你先回去吧，我想独自走走。”

说完，他便抬步离去。

裴容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眉心紧皱。

他越来越捉摸不透，君宸枫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

翌日。

裴容来到长乐宫看望姬清瑶时，白芍正巧从御膳房拿了桂花糕来。

他拿起一块递给她：“阿雪，尝尝看，是不是你最喜欢的味道。”

姬清瑶正想摇头，但飘来的香甜让她觉得有些熟悉，便接过咬了口。

绵软的糕在口中香气四溢，却让她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裴容不知所措：“怎么了？不好吃？”

姬清瑶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些哭腔：“不，很好吃。”

“像……像是阿枫做的。”

可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

大抵，是她忘记了曾经君宸枫做的味道吧。

裴容却看着那盘桂花糕若有所思。

吃完一块，姬清瑶再吃不下第二块。

白芍担忧地在一边劝道：“主子，您再吃点吧，您日日都吃那样少，身子怎么受得住呀？”

“不了。”姬清瑶笑容苍白地看向裴容，“阿容，我想在宫里走走，你陪我好吗？”

裴容心疼不已，点头答应。

两人从长乐宫出来，一路走到御花园。

姬清瑶眼下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裴容见她有些喘不上气，忙扶着她在凉亭中坐下。

她望着御花园中的日光：“阿容，你还记得我们幼时养过一只鹦鹉吗？”

“记得。”裴容露出淡淡的笑，“你非要给它起名叫小景，给阿枫气了好几天。”

姬清瑶却缓缓敛了神色：“后来有一天，它突然就不见了，我们都以为它是飞走了，直到有宫人发现它死在冷宫中。”

“那时我便想，它是不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悄悄离开，不让我们看见它痛苦的模样。”

裴容一怔，莫名觉得不安。

他深深地看着姬清瑶：“阿雪，你不要胡思乱想，替你寻药的锦衣卫很快就回宫了。”

姬清瑶喉间一阵苦涩。

“你说……若是我死在阿枫面前，他会难过吗？”

“阿雪！”裴容拧起眉。

可余下的话还未说出口，两人便听见不远处传来的说笑声。

只见石榴树下，君宸枫与秦皎相对而站，脸上洋溢着笑。

下一瞬，秦皎忽地踮脚，在君宸枫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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