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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半月前，长乐宫。

两名锦衣卫带着姬清瑶去了大牢，君宸枫冷冷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姬玉南。

“方才还说不会让人伤了她一根汗毛，眼下她被人带走，你怎么一言不发？”

姬玉南眸色深沉，没有回答，却是抬手解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张伤疤狰狞的脸露出来时，君宸枫一瞬皱起眉。

他竟觉得有些眼熟……

不等君宸枫开口问，姬玉南便先笑了笑：“陛下比瑶儿年长几岁，想来还认得我吧。”

“你……”君宸枫顿了顿，不确定地将那个名字说出了口，“姬玉南？”

姬玉南点了点头：“十四年未见，亏得陛下还记得我。”

说实话，很难不记得，因为在君宸枫还是少年时，姬家曾打过多次胜仗，先皇夸赞不断，又怎会不记得。

既是姬清瑶的兄长，那方才的亲密倒也都能解释了。

“你没死，那这些年？”君宸枫问道。

提及往事，姬玉南的神色不免阴沉下来。

他将当年边疆匈奴一战的事简略地讲于君宸枫后，又缓缓道：“我之所以不拦陛下将瑶儿送走，是想告诉陛下一些事。”

“什么事？”君宸枫眉心微蹙。

“一些……陛下被瞒了很久的事。”

半个时辰后，议事殿所有人都被勒令在外等候。

而殿内，只有君宸枫、姬玉南、裴容和秦皎。

秦皎跪在地上，声音不卑不亢：“民女秦皎，参见皇上。”

君宸枫双眉紧皱：“什么？”

“陛下，你没有听错，她名叫秦皎。”姬玉南扶起妻子，“当年我查到君山派人去刺杀你，便匆忙赶去，但却没有找到你，反而在山脚下救起了她。”

“她从小便是孤儿，被一名医师捡到收养长大，后来那医师离世，她便常年隐于山中，却莫名惹上无妄之灾。”

姬玉南每说一个字，君宸枫的脸色就沉了一分。

“这个故事是不是很耳熟？”裴容看向他，“阿枫，我们都被宫里的那个秦皎给骗了，她是君山的心腹，是岐山镇被带走的那名少女，白月。”

君宸枫拍案而起：“你们什么意思？意思是我愚蠢至极，竟然被敌人的心腹耍的团团转吗？！”

裴容抿唇不语，但姬玉南却道：“陛下不知道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闻言，裴容一震，想要阻止他：“玉南兄！”

“让他说！”君宸枫却打断了裴容，“我倒要听听，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

沉默半晌，裴容无声地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还是我来说吧。”

他一字一句，从当年先皇驾崩开始说起，将太后是如何排阵步兵，命姬清瑶假意叛逃，投靠君山，几次冒着丧命之险递出密信，全部都告诉了君宸枫。

“阿枫，阿雪她从前的所作所为都是逼不得已，都是为了你……她从未背叛过你。”

而君宸枫早就脑中一片空白，双眼茫然无神。

“我……我恨了她整整八年，八年！可你们现在却告诉我，我恨错了人？！”

“她一个从小就百病缠身的女子，整个北清是无人了吗，竟要她来护我！”

姬玉南眼眶有些泛酸：“姬家家训，凡姬氏子孙，不论男女，当以国为先，以帝为忠。”

君宸枫的心脏仿佛被重重一击。

他弯下腰，仿若被压折的稻穗：“好一个……姬家家训。”

殿内许久的沉寂。

半晌，君宸枫通红着双眼直起身，嗓音微哑。

“她今夜，有什么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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