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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心月？你没走？”

身后响起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

江心月闻声回头，正见到楚淮之面露惊喜匆匆走来，不禁有些好笑。

“怎么了，你要赶我走吗？”

楚淮之神色一滞，连忙摆摆手：“怎么会呢，你能留下来，我很高兴，真的。”

他说着，眼底晦暗一瞬，有些涩然。

“我还以为，你会跟他回汴京。”

他看得出沈寂言对江心月用情至深，命都可以不要，也看得出江心月对这些过往尚有留恋。

江心月怔愣了片刻，似乎陷入了回忆，良久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我跟他的过往已经两清了，我现在只想过好当下，这就足够了。”

楚淮之看出了她话语下的故作轻松，却不戳破，笑了笑顺着回道。

“是啊，能过好当下也很不错了，往后的日子，往后再说吧。”

楚淮之视线始终不离江心月半分，他想着只要多一日能够看到江心月，就可以了。

曾经的难舍心痛连同诸多回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去，自这之后，江心月靠着作画糊口，只是依旧只画山水，从不画人。

每日过着种菜养花，煮茶望月的闲适日子，只是偶尔回想起那双清冷的眼眸。

福宁县地处偏僻，是以消息滞塞，自沈寂言回京之后，江心月很少再听到他的消息。

只是自他回京之后，福宁县新换了个县令，上任不到一年就让民生凋敝的福宁县重新有了起色，福宁百姓的生活大有改观。

第二年年关将至时，楚淮之种下的两棵红梅开得正好，晚来风急，吹得清香阵阵。

江心月却因风寒一朝病来如山倒，高烧不退数日。

“本想着今年可以陪你过一个好年，怎知你这突然一下竟病得如此严重呢？”

楚淮之眉头紧拧，愁容满面。

江心月只觉烧得快要神志不清，却还是勾了勾嘴角。

心里蓦地想起医治沈寂言的大夫所说的话。

“淮之，汴京那边可有发生什么吗？”

楚淮之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哑声开口。

“据说……他箭伤复发重病不治，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江心月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了什么似得：“这样啊……”

这一年年节，江心月几乎是在病榻中度过的，近乎到了不治的地步。

春雨如丝朦胧，汴京沈府内上下哀痛。

沈寂言怀抱着江心月最后所赠的那一幅画缓缓合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江心月坐在窗前，烹茶的手一颤，茶盏应声而碎。

随即感到心口窒闷，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不住歪倒下去，被相对而坐的楚淮之稳稳抱在怀里。

江心月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迅速消逝，却只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楚淮之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她缓缓伸出手被楚淮之紧紧握住贴在颊侧。

“别哭，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

江心月气息微弱却犹带笑意。

“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随着江心月的眸光一点点灰暗下来，沉寂已久的系统终于再度响起。

“恭喜宿主，系统故障修复成功，即将回到现实世界。”

再次睁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现代医院的白色屋顶，耳边响起她此生最为熟悉的声音。

“映鱼真的醒了！真是奇迹啊！映鱼，你的病一夜之间居然全好了！”

苏映鱼被爸妈激动地抱在怀里，喜极而泣，熟悉的温暖让苏映鱼再也忍不住，趴在母亲怀里呜咽着哭出声来。

“真好啊，我真的回家了……”

过往暗沉不可追，她的未来光明灿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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