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页）

第12章

工厂外四处飘散着浓烟。

南阳二队的消防员们都眺望着火场，眼眶通红。

顾初宁难以置信的走到沈漾面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沈漾别过视线，眼里的泪水倾泻而下。

他哽了又哽，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无力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顾初宁握着沈漾衣领的手不断收紧。

她脸色铁青，猛的将沈漾推倒在地，怒声呵斥：“对不起有什么用？！告诉我他在哪！”

队员们从没见顾初宁发过这么大的火，面面相觑后快速上前将人拉住。

沈漾仰面躺在地上，用手肘遮住脸，小声呜咽。

二队的队员抽抽噎噎的给她指了个地方：“我们是在车间里分开的……”

闻言，顾初宁挣脱队友的桎梏，恨恨看了眼地上的人后，朝着他指的地方走去。

就算是死了，没见到尸体之前，顾初宁什么都不信。

她弯下腰，一块一块挪开废墟上的石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转眼就走到了天际。

夕阳把云映照成火红色，安宁又平和。

顾初宁还在一块接着一块的搬，手上的茧都被磨破。

细小的石头嵌入肉里，掌心鲜血淋漓。2

楚萧走到顾初宁身边，拉住她的胳膊：“休息会再找吧。”

女人挥开他，不管不顾的翻找。

上好了药的队员们也纷纷过来帮忙，一群人埋头苦找。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突然有人悲戚的高声喊道：“我……我找到了……”

顾初宁的背瞬间僵住，好半天，她才直起腰来。

队员见女人迟迟没有动作，踌躇的将手里亮橙色的碎片提给她：“顾队，节哀。”

顾初宁眼里的光在看见破碎的防火服那一刻瞬间消散。

她脑子里嗡嗡的响，全身的骨骼都绵延出疼痛，刺激的喉咙深处往上翻腾出浓烈血腥味。

顾初宁走过去，就看到满是鲜血的手露在外面。

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熟悉的戒指——赫然是她和闻修烨的婚戒。

这一刻，顾初宁竟然不敢再看，捡起那枚被烧得发黑的戒指，步履阑珊的朝着人群外走去。

其实她早就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一颗心早就无比坚硬。

可当得知闻修烨的死讯时，顾初宁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会痛。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属于闻修烨的东西早已被搬走。

房间里空荡荡的，到处都散发着冷气。

顾初宁迟钝的思索了一翻，突然拿出自己的钱包，那里的照片已经换成了闻修烨。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顾初宁看向屏幕，是闻母的电话。

她犹豫了片刻，颤抖着指尖按下接听键。

“小顾啊，我想问问阿烨在不在你那儿，我给他打电话，好久没人接。”

闻母年迈的声音传来。

顾初宁握紧手机的指尖顿时发白，她沉默着，不知该怎么说出事实。

电话里寂静下来。

闻母敏锐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初宁张了张嘴，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闻母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捂住胸前，再次问道：“阿烨还活着吗？”

“对不起，妈。”

除了道歉，顾初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可这样的道歉是那么苍白无力。

闻母面色惨白，胸腔和胸骨传来巨大的压迫性疼痛。

“你在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她的耳朵紧紧贴在手机上，不断欺骗自己有可能是听错了。

顾初宁死死盯着皮夹的照片，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妈，阿烨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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