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遗骸(第1页)
耶律尧骨本就心烦意乱,一听穆香云这样说,难免有些恼火,“嬷嬷明知我对木末的心思,何必这样说?本帅念在丧期,且不与你计较。若非如此,定要向你讨个说法!”
“我说错了么?您若真的在乎她,必会将她的安危置于第一位,而不是沉迷于一己私欲!您不知道她这样公然与您出双入对会惹恼东丹王么?您可曾切实为她的安危着想?我只笑木末眼瞎,居然为你这种人动了真情!”穆香云当仁不让。
“你——”不愿承认,心中却难免有些懊悔。他的确是被心头的那份炽热冲昏了头,与她一见面就舍不得放手,恨不能立刻就带她回上京。
“不管您爱不爱听,我都要说句真话。您和东丹王之间究竟有什么过结,我并不清楚。除却感情不谈,就算是逛窑子的嫖客也有个先来后到。对方好歹是一国之主,您这么飞扬跋扈地横插一杠子,您叫对方的脸面往哪儿搁?木末的小命不撂在这儿那才怪了!”
“好吧,是我思虑不周。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我情愿隔着绣屏,远远的看着。。。。。。好了,不说了,进府收尸,我要亲口问问他何以心狠至此。。。。。。”
一夜疾雨,树上的春桃儿落了一地。耶律图欲站在树下,静静地眺望着牢笼里几匹惶恐不安的野狼。
这些该死的狼自打被抓了回来,一连数日不肯进食。已然饿得有气无力,却始终警觉地眯着双眼,望着牢笼外窥测他们的人,一刻不停地踱来踱去。。。。。。
他打骨子里厌恶这种动物,除了残忍之外,就像是个义无反顾的情种。一旦认定了目标,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启禀大汗,大元帅来了。”讹里古怯怯地扫了一眼披头散发的主子,额头上直冒冷汗,微微有些担忧,侧目望向不远处那堆血淋淋的骸骨。
“不见。”形容憔悴,眼眶深陷,空洞的目光忽然汇聚在其中一只野狼皮开肉绽的爪子上。据说,它一度想要逃走,为此不惜咬断自己的爪子。若非猎人及时赶到,那家伙多半已经跃出陷阱逃之夭夭了。
“呃。。。。。。挡不住。”话音未落,一抹飞扬跋扈的人影已击倒了守门的卫兵,长刀横握,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猎院。
耶律图欲淡淡扫了来人一眼,戴起银丝编织的手套,从掌管猎院的奴才手中接过毛色雪白的海东青,扬起嗓音笑问道,“昨儿夜里失眠了么,大早起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尧骨横冲直撞地挡开了羽林的剑,高昂着下巴停在他面前,懒得废话,直奔主题,“人呢?被你弄去了哪里?”
迟钝地抬起眼脸,打量了对方半晌,装疯卖傻地询问道,“大元帅问得是哪一位?怎么想起来我这里找人?”
一巴掌打飞了他手背上趾高气扬的海东青,但见鸟儿凌空翻了几个跟头,一头栽在地上断了气,“我没心思看你演戏!说,木末在哪里?”
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哦。”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堆爬满蝇虫的骸骨,轻描淡写地说道,“在那儿。你去看看,还认得出她么?你们这些薄伽教徒不是一向教人‘观美色如白骨’么?你倒是去看看,此时,她还是你的心上人么?”
回眸之间,顿觉天旋地转,平生杀戮无数,却第一次对一副尸骨感到恐惧。不敢抬眼,只看到撕碎的锦绣堆里血淋淋的发簪,喉间仿佛被什么哽住了,吃力地吞咽,却越发地喘不上气来。
图欲沉沉苦笑,懒散回身,对着困在笼中的野狼,凄然吟诵道,“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伏剑斩愚夫。分明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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